陈岚挑眉看着她,没有拒绝。&1t;p>
白染衣又翻身抱住他,钻进了他的怀里。&1t;p>
“累了吗?”陈岚摸了摸她的后脑,“累了就睡吧。”&1t;p>
白染衣摇了摇头,她心里埋了很多担忧,根本睡不着。&1t;p>
她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陈岚:“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吧。”&1t;p>
“我的故事?”&1t;p>
“嗯,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听。”&1t;p>
他笑了笑,轻声道:“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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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岚出生在一个令人艳羡的家庭,父母相敬如宾,家风严肃活泼。&1t;p>
他小的时候很叛逆,因为母亲不管他,父亲惯着他。他跟着身为环境学家的父亲到处跑,从小就见识了不少大自然的奇诡瑰丽。&1t;p>
但自从父亲出任务去世后,他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1t;p>
母亲并没有因为这个变化而改变自己对家庭的态度,她还是一门心思扑在研究上。那时虫洞有了大现,她每天忙的根本不着家,自然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1t;p>
陈岚有的时候会感觉她似乎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因为在每年为数不多的休息日里,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有些茫然,就像想不起来他是谁一样。&1t;p>
就在某次家里罕见地来了一位客人时,他才明白了母亲对他的态度到底处在什么样的界限里。&1t;p>
两杯水,一杯给客人,一杯给他。对待客人什么样,对他就是什么样。&1t;p>
但母亲不是对他一个人如此,她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好像不擅长交际也不喜欢交际,像个封在玻璃罩里的人,只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对外界的一切都置若罔闻。&1t;p>
除了对父亲。&1t;p>
但她对父亲的态度其实也和他人差不多,只是在父亲的玩笑里会露出点真实的笑意,极偶尔的时候也会露出害羞的表情,像普通妻子那样。&1t;p>
陈岚想,或许父亲的离开也带走了母亲最后的鲜活。&1t;p>
他有点不服气,既然母亲视他如空气,那他就努力让自己变的闪耀,耀目到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1t;p>
他有这样的天赋。&1t;p>
陈岚中学时顽皮却聪明,作业忘记写了就一边听课一边补,他写的飞快还能回过头将重点都一字不落的记下。经常性的,他的作业都是蓝色的满分批改,这是老师对他的警告,希望他能遵守规定按时完成。&1t;p>
但没有用,下一次他依然会这样做,却又让老师无话可说。&1t;p>
这样的人确实很惹眼,无论是性格还是能力都是突出的那一个。&1t;p>
只是在母亲面前,他还是显得默默无闻。&1t;p>
后来高中时他擅自做主休了学,提出要四处闯荡,母亲自然没有反对,但也没有提供任何支持。&1t;p>
他一个人四处走,去了很多的地方,像从前父亲还在时那样,只不过这次是他一个人的冒险。&1t;p>
他经历了很多,也碰到了很多难题。学习难题、交际难题、生计难题甚至生存难题,他都遇到过。短短三年的时间里他在风波里艰难求生,从一开始的年少肆意到后来的沉稳平静。&1t;p>
三年过后,他回来参加了高考,成绩依旧优秀。他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母亲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他自己也没说什么。&1t;p>
他在那三年里得知了母亲曾患有自闭症,但她其实早就好了,只是习惯难改,本性如此。&1t;p>
陈岚接受了母亲对于工作高于家庭的态度,他也彻底下定了决心,去了更远的地方继续学习、流浪。&1t;p>
他待人一向温和有礼,时刻尊重、包容大度。&1t;p>
其实只是因为冷漠。&1t;p>
他不像白染衣那样时常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热忱,故意闭目塞听以此保护自己。他从不会给自己套什么保护壳,更不在乎会得到什么样的反馈,即使他来者不拒也没有人能走近他。&1t;p>
他看起来那么豁达宽容,只是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1t;p>
他有爱也敢于释放爱意,但这样的时刻太少见,他成熟地话至七分止,善意能给能收。&1t;p>
他给每个人的情感都很淡,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给多了覆水难收反噬自身,只是因为他不想。&1t;p>
他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无关的人身上,不想按照普世价值观去做一个道德多么高尚的人。他的爱很有限,他只把这有限的感情放在他认为重要的人和事上。&1t;p>
几乎遇到的每个人都说他看起来就像个完美的神,从容通透却又疏离淡漠,既有神的慈悲也有神的威严。&1t;p>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做事全凭意愿,因为他心里没有枷锁,他可以选择善良也可以选择贪婪。&1t;p>
他变得越来越像他的母亲,也渐渐理解了母亲。&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