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许老太这话时,宁枝忍不住看了眼屏幕里坐在远处喝茶看报,一派安静祥和两耳不闻窗外事,实则在竖起耳朵偷听的宁老头。
她轻咳两声,手里翻着书心虚地应和:“昂,我知道啦奶奶,我会好好感谢我这位‘女同学’的。”
要是被向来古板的宁老头知道,自己偷偷交了男朋友,而且还住在他家好几天,宁老头肯定气的炸毛,说不定气的盘了十多年的紫砂壶都得摔了。
借住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好了。
许老太年轻时候是做文学工作的,戴着眼镜,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气质很慈祥,带着那股特有的温和书卷气。
她扶了扶眼镜,眯着眼缝笑:“嗯呐,菜场刘老头儿子出海回来,给你留了新鲜小黄鱼,还有他们那养的冬蟹,我瞧了特别肥,回来拿老头子的酒给你做醉蟹吃。”
宁枝噗的一声笑出来,直接拆穿道:“他那酒放了多少年,宝贝的很,还给每一坛都起了名字,我小时候嘴馋想偷喝还被他训了一顿,现在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
“咳。”正看报纸的宁老头忽然一抖报纸,面色不愉,严肃道,“小孩子瞎喝什么酒,训你是应该的。”
“不过许同志说的酒不是我放酒窖里那几坛,是我去年春上酿的杏花酒,年份不大,喝起来不烈,用来做醉蟹足够了。”
宁老头不抽烟,平日里最大的爱好就是喝点酒,他又脾气古怪的不愿意喝那些买来的酒,基本上都是自己酿酒。
也不知是从哪学的手艺,酿的酒又香又醇,每次开坛都有周围邻居早早守着过来一起蹭酒喝。
这些年也有多少人花大价钱想跟他买酒,不过宁老头却怎么都不卖,问多了还恼火地把人赶出门,回头跟许老太碎碎念说这群不懂酒的呆子。
宁枝笑眯眯的,故意问:“那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喝你放着的酒了吗?”
宁老头哼一声:“想都别想!”
宁枝眨巴两下眼睛,长长叹了口气,哀怨道:“那好吧,医生说我体寒,偶尔喝点醇酒能暖身体呢,我本来想试试来着。”
话音刚落,许老太就把宁老头装模作样的报纸一抽,敲桌子训他:“就你那几坛子破酒,怎么就不能给我枝宝喝了。”
“枝宝你别听老头子的,回头我就把他藏的酒给你搬出来,喝,怎么不能喝了,就拿这酒给你做醉蟹吃……”
宁老头这下着急了,放下茶杯:“哪有拿几十年陈酿给螃蟹洗澡的,暴殄天物吗你这不是!”
“几坛子酒而已,你就吹吧你。”
“哼,这你就不懂了吧,许同志,我这酒可是……”
宁枝就这么单手托着脸,笑着看他们聊天。
她低头随手翻了页书,忽然注意到了书的名字有点特别。
嗯?
……《聊斋志异》?
她愣了一下,顺着往旁边放着的书看了眼,拿手翻了下,满满一摞都是讲人与妖恋爱奇异故事的书。
好家伙,原来这么多天就光研究这个了是吧。
宁枝忍不住轻笑了下,接着翻了几页。
话说,故事里的狐狸精大多都是妩媚漂亮勾引人骗人的,而她家这个,好像有点过于纯情了?
哪有狐狸精被她摸一下亲一下就耳朵红害羞不敢看她的呀。
这是什么纯情小狐狸。
而且小狐狸对她真的很好,宁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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