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一天,老侯爷哭着将女儿送进了宫。
前主作天作地的闹腾,一部分原因也是基于此。
一入宫闱深似海,姜婉儿本就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如今被胞弟这么一闹,更是雪上添霜。
聂氏心地善良,将两个孩子视若己出,一想到姐姐的嘱托,愁得夙夜难眠。
大清早瞅着三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声不吭地回了自己屋子,也不敢多问。
瞥了眼柴火棍儿似的老头,像是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耷拉着眼皮,怀抱双臂靠在廊柱边儿打盹儿。
“老魏……老魏?”
“嗯……咋了?”
聂氏放下牡丹团扇,冷着脸道“我问你,昨个三郎离开侯府,都去哪儿了?”
“还能去哪儿,明义坊呗!哦,对了,河道边撞见了淹死的高山伯……”魏老鬼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回道。
徐老哥年年来,聂氏自然认识。
“哎,九十岁的人,也算活够了!喜丧,喜丧……”
聂姨娘倒是看得开,暗自咕哝了一句后,问道“听那个胖参军说,你和三郎这些日,总往有死人的地方跑,吃错药了?”
“谁说不是,俺瞧着竹九这些日也是怪里怪气的,您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谷雨那天,阿娘托梦说侯爷杀伐过重,戾气缠身,不利家宅安宁,得去给刚死的人诵经度……”
魏老鬼这么一解释,聂氏顿时眉眼舒展,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份孝心,也是难得!
俄顷,聂氏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晃了晃后说道“侯爷来信了,让你送他去青冥学宫!”
时至晌午,安阳侯府正厅的桌上,摆着两荤两素。
姜叔夜一边看信,一边扒饭。
信中说了三件事。
一是大郎忌日将近,得去西郊祖墓祭奠。
二是进宫看望阿姐姜婉儿。
第三吗,便是让自己十日后去青冥学宫报到。
“啥呀……这是?”
好端端地去什么破学宫!
聂姨娘眼波流转,笑眯眯说道“三郎啊,你阿耶这么安排,定然有他的用意,况且你也老大不小,该收收心了!”
“姨娘,我这根骨……您又不是不知道!”小侯爷叹了口气,无奈言道。
聂氏夹了块腌肉放在他碗里,劝慰道“不学武,可以学文呐!兵法文章,治世经略这些学好了,做个宰相也不错啊……你瞧人家严相,多威风!”
切……还宰相,做神仙还差不多!
姜叔夜大致能猜出阿耶的意思。
大哥死后,前主成了姜家仅剩的独苗,可惜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送去学宫就得守那里的规矩,学成什么样不知道,起码不会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
也省得劳师动众,公器私用护着自家儿子。
聂姨娘瞧着他不说话,指了指桌上的信“诺,这上面写得明白,若你不听话,便让老魏押着你去……这回啊,你阿耶是动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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