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他就跪了下去:“侯夫人……”
他自己跪不算,还拉着身边的小姑娘一起跪,“水笙,给侯夫人磕头。”
一晃十年不见,水笙都长成了大姑娘。
她穿着很普通的圆领长裙,很明显小了,露出一节白皙细润的手腕来。
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眼睛犹如清晨池塘里的荷花瓣上落下的水珠子,清清亮亮的。
她随着薛大岳跪下,老老实实的磕了个头,声音温温柔柔的:“水笙给侯夫人请安。”
薛彩樱怔了一下,先将薛大岳扶了起来:“薛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
说着话又把水笙拉了起来:“这就是水笙?都长这么大了,真俊。”
田氏适时说道:“说的是呢,怎么这么客气,刚就给我磕了头,这不是折煞我么。”
薛大岳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两步,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重复了两遍:“应该的,应该的。”
薛彩樱请人坐下,又命人上茶,给水笙端了点心和水果,“说起来,水笙还得喊我一声义母,可不能这么外道。”
水笙虚虚的坐在椅子边,看了眼点心,没敢动。
薛彩樱注意到她的神色,把点心放到她面前,笑道:“说起来这点心我还是和你娘学的,对了,你娘呢?”
水笙没说话。
薛彩樱转身问薛大岳:“薛大哥,我秀英嫂子呢?”
薛大岳绷着脸色,神情间充满了痛苦,他捂了下脸,好半天才说出口:“走了。”
薛彩樱心口一酸,呢喃道:“走了?”
田氏也被这个消息惊到了,想那王秀英才多大年纪,怎么就走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
薛大岳就把王秀英的事说了。
当年他和王秀英带着水笙离开赵家镇,一开始也没什么目的,后来想着城里繁华,他们就去城里开了一家点心铺子。
两个人都不是做生意的好手,好在王秀英手艺好,那点心卖的很快,没多久就在城里买了房子,安顿了下来。
可王秀英身体不好,尤其被赵金宝虐待了将近一年,身心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虽然和薛大岳重归于好,可心里终究是存了芥蒂。
没几年就病倒了。
刚开始还勉强能做点点心,维持生活,不到一年连床都下不了。
薛大岳不会做点心,在她的指导下勉强做出一些,可味道不好,根本没人买。
没办法这点心铺子只能撤了。
可一家人要生活,王秀英的病也得用银子养着。
薛大岳只能去大户人家打短工,实在没办法,连房子也卖了。
王秀英还是在两年前走了。
之后薛大岳就带着水笙住到大户人家给人家看家护院,倒也能维持生活。
可谁知道半个月前,有人家看上了水笙,非要拉去做小妾。
水笙才十岁,薛大岳哪舍得去人家受苦,父女两个东躲西藏了十多天,实在没办法,只能回了赵家镇。
想着打听赵家在京城的具体地址,然后去京城,没想到如今赵雪窝都封了侯爷,赵家人就住在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