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斯家族,没有让您失望。”
顾修涯沉默着,缓缓抬手。
他面色肃穆,郑重接过这根挂坠,对法比安道了一声谢:“你们的努力不负神恩。”
即便顾修涯天性沉稳,亦于此刻感到动容。
他确实猜测过,分体的容纳者会和顺天教有关。也正是基于这个猜测,他才没有匆忙动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躲藏在国立图书馆的顺天教遗民,居然会是马恩的子嗣!
顾修涯原本以为,顺天教的消亡有很大可能和马恩的出工不出力有关。这也正常,对方毕竟是半路改换门庭,这种情况下马恩能拿出从前一半的认真来工作,顾修涯就觉得是烧高香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完全误会了这位大主教。
对方不仅忠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甚还至将这份承诺交予子孙后代,延传自今。
顾修涯无从猜测三百年间到底生了多少变故,这些人又是以何种信念支撑,才咬牙挺到了现在,保存下顺天教的火种。
但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必然不会缺少苦难,思潮变革、世界大战、流行瘟疫、信仰冲突。普通人哪怕遇到任何一样,都有大概率死得无声无息。而这些人,这些和马恩一样的顺天教徒,他们明明也是普通人,却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
他们不仅活了下来,还以最大努力,完成了他的要求。
这是信仰的奇迹,亦是意志的史诗。
任何的夸奖和称赞,在这一刻都是苍白的,区区言语,哪配得上这等崇高的信念?
顾修涯决定嘉奖法比安。
他要让对方的努力,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取走你体内的神恩,但你的表现值得我嘉奖。”
“给我两天时间……届时,我会为你赐下新的神恩。这样,你就不会因为祂的离开而死亡了。”
“不用了。您不必将宝贵的神恩浪费在我这么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法比安低着头,以一种无比平静的姿态,婉拒了顾修涯的好意。
他淡淡道:“我早在五年前就该死了,那场大病几乎要了我的命。如果没有您的神恩,我甚至等不到您的出现。”
“您可能不知道,我其实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天赋的普通人。自从我得知这一切后,我有过怀疑,有过退缩,有过怨恨,也有过愤怒。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来承受这份重担!”
“很多人告诉我,您不会回来了。还有人说,您根本就没存在过。那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要放弃,可这毕竟是无数人努力了数百年的事业,我怎么能让它在我手里断绝?”
“我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这份责任,我紧接着又开始害怕辜负大家的期待,这份患得患失让我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我害怕去到阳光下,不敢离开图书馆半步,连和别人说话,都心惊胆战。”
法比安语气幽幽,仿佛回忆起自己这隐秘而慌乱的一生:“七十年了。这七十年来,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总会梦到自己被人揭穿身份,然后于半夜惊醒。”
“虽然这么说有些丢人,但我……真的累了。”
他抬起头,对着顾修涯笑了下。
沟壑纵横的笑容里饱含沧桑,又带着一丝对人生的释怀::“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我的生命已诠释它存在的意义,就让它在此终结吧……”
“抱歉,圣徒阁下,我不能陪您走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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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是的。”
法比安微微点头:“在父亲朋友的帮助下,我隐藏身份,化名亚伯斯,于七十年前考入了捏卡兰姆神学院,并于次年争取到国立图书馆的教典管理员工作。至此,一呆就是七十年。”
“七十年来,我一直潜藏在这座图书馆里,不曾离开半步。我以生命守护着顺天教的传承,只为完成您留下的圣喻。”
法比安说着,微微抬头,念出了那句顾修涯留给马恩的最后箴言。
“荣光当被传唱,正义应有高歌。”
他从胸口取下一根纯银挂坠,双手奉上:“圣徒阁下,顺天教三百年来的历史,都在这里了。”
“乔纳斯家族,没有让您失望。”
顾修涯沉默着,缓缓抬手。
他面色肃穆,郑重接过这根挂坠,对法比安道了一声谢:“你们的努力不负神恩。”
即便顾修涯天性沉稳,亦于此刻感到动容。
他确实猜测过,分体的容纳者会和顺天教有关。也正是基于这个猜测,他才没有匆忙动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躲藏在国立图书馆的顺天教遗民,居然会是马恩的子嗣!
顾修涯原本以为,顺天教的消亡有很大可能和马恩的出工不出力有关。这也正常,对方毕竟是半路改换门庭,这种情况下马恩能拿出从前一半的认真来工作,顾修涯就觉得是烧高香了。
可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完全误会了这位大主教。
对方不仅忠实履行了自己的诺言,甚还至将这份承诺交予子孙后代,延传自今。
顾修涯无从猜测三百年间到底生了多少变故,这些人又是以何种信念支撑,才咬牙挺到了现在,保存下顺天教的火种。
但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必然不会缺少苦难,思潮变革、世界大战、流行瘟疫、信仰冲突。普通人哪怕遇到任何一样,都有大概率死得无声无息。而这些人,这些和马恩一样的顺天教徒,他们明明也是普通人,却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