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同,现在他是雷瑟的人,钟玉明一旦记起他是当年的少年,势必会起疑。
尽管从潜伏在雷瑟身边开始,江承就设想过千万种和钟玉明打照面的可能和应对策略,但绝不包括在钟玉明即将上钩的紧要关头。
晚上就要收网,江承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波折。
所以一会儿的见面,他势必得在钟玉明掀他头套前将他轰出去。
半小时后,车子终于停稳。
江承被人扶着下了车,空气中弥漫着凤凰花的味道。
凤凰花满布的地方,江承只记得是松城城外的松木山上,度假别墅遍布,但人烟稀少。
他被扶着走了长长一段平路,在被提醒着踏过两个台阶后,耳边终于传来低低的男声:“到了。”
但头套和眼罩并没有被扯去。
耳边响起雷瑟蹩脚却恭敬的招呼声:“钟董。”
屋里隐约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继而是起身声,脚步声随着气息逼近。
江承微微屏息,出前雷瑟那句“钟董不喜欢不讲规矩的人”在脑中轮转,跟着在脑海中轮转的还有这些年打探到的钟玉明不面见华人面孔的习惯,在钟玉明脚步声近到眼前时,江承做了一个要摘头套的动作,一副未经允许便要见钟玉明的架势。
不懂规矩的模样果然换来一声不善的叱骂:“做什么!”
伴随而来的是被急扣住的手掌。
雷瑟扣的。
他应是已经被摘下了头套看到了这一切,在一边赔笑解释:“自己人。他第一次见您,不懂规矩。”
“他不懂,你还不懂吗?”不疾不徐的语调随之响起,声音是经过变声器处理后的古怪童声,听不出喜怒。
雷瑟声音却带了丝惶恐:“是我疏忽了。”
也没敢再要求把江承留下,反倒赶在钟玉明声前回头冲其他人喊:“把他带下去。”
江承双手被反剪在了身后,被人扣着往外走。
雷瑟吩咐:“你先在外面等我。”
江承点头,没有出声,配合地任由两个男人扣押着将他带到了别处。
“在这待着别乱动。”
领他过来的男人粗声吩咐,把江承带到了沙前,压着他肩让他坐下。
“我躺会儿,可以走了麻烦叫醒我。”
江承平声说了句,脱了鞋便径自在沙上躺了下来,面向沙靠背,手枕着头,长指不动声色抽出暗袋里的视听接收装置,不着痕迹地塞入头套下的耳中,钟玉明声音也随之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