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面接应我们，五分钟之内就会走。”陈晔快地说着，“那些人来的时候一定不能露馅，否则……”
说着，他们站在了拐角处。
“否则我们就走不了了。”陈晔一边拐着弯，一边继续说，“这是最后的机……”
砰！
这是周庭沅今天听到的第四声枪响。
枪声突兀响起，从拐角那端骤然闪出炽烈的亮光。陈晔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戴着终端的左手便在瞬间被洞穿。
他惨叫一声。紧接着又是两声连续的枪响，他的左右两腿被击中，整个人轰然倒地。
周庭沅被他带了一下，也差点摔倒。
他堪堪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一抬头，便彻底看到了开枪的那一队人。
那队人穿着没有徽章标志的黑色衣服，版式宽松。裤子扎进短筒皮靴，看起来干练冷漠。
为那人举着枪，袖子上的纽扣闪烁着点点冷光。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周庭沅的身上。
谁也没说话。
周庭沅却愣住了。
从观礼室开枪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脸上的表情头一回生了变化。他怔怔地看着那人从队伍里走出来，手里握着漆黑的枪柄，皮靴声在走廊地回荡。
那人站在他面前，枪上传来咔嚓一声机括响。
“……6思辙？”他茫然地吐出三个字。
面前那张脸分外熟悉。熟悉到让地面上扭曲爬行，出凄厉尖叫的陈晔都不再重要。
他仰起脸对上6思辙的眼神，却只看到一片熟悉的冷漠。
一如既往。
和重逢后的每一刻一样。
6思辙站在周庭沅的面前，停住脚步。
仿佛是毫无意外的，他举起手中的枪，像对待一个敌人一样，抵在周庭沅的额头上。
枪管滚烫，还带着刚才射的烟尘味。灼人的气味和烫意顺着枪管一路传来，让周庭沅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不是要结束了。
是不是？
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胡乱地想着，却终究还是很懦弱地没躲开6思辙的目光。
“周庭沅。”6思辙叫了声他的名字，枪口还是没挪开半分，食指扣在扳机上。
枪口好像越来越烫了。
胡乱的思绪在短暂的时间里归于平静。周庭沅望着6思辙，准备坦然地迎接死亡。
他的视野里，6思辙的食指似乎动了动。
但预想中的枪声却并没有在下一刻响起。
他愣了一下，却听见6思辙说
“周庭沅，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