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轶呢?”周庭沅便又想起了这个人,脱口而出,“他现在在哪?”
“问他干什么。”6思辙捏了下他的后颈,皱眉。
“牢里呢,关着,死不了。他嘴里还有东西没撬出来。”
第62章夕阳
6思辙这点不甚明显的脾气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
周庭沅还没来得及条件反射地道歉,他便站起身来,动作利落地解开领带,将外套和领带随手挂在了这间房的衣架上。
他怎么了?
周庭沅有些疑惑,但还是撑着身子起来,有些无措地站在床边。
6思辙回过头来时,便看到的是一个孤零零立着的周庭沅。他穿着睡衣,领口斜斜地挎在肩膀上,露出有些清瘦的脖颈,和半边轮廓分明的锁骨。
于是周庭沅看到,他张了张嘴,又顿了几秒,最后说:“你怎么比两个月前还瘦了。”
“啊。”周庭沅愣了愣,“有吗。”
“有。”6思辙在他的身前站定,终究还是说回了江轶的话题,“江轶虽然是江平海的儿子,但我怀疑他可能知道的内幕不如远峰那几个重要人员多。他现在手断了,估计要晕好一阵,暂时只能放着。”
“他手断了?”周庭沅讶异,一下子想起了自己那一枪。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破坏江轶的终端。但现在江轶的手断了,大概……
大概算意外之喜吧。
周庭沅被自己突如其来的缺德想法惊了一下,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你还担心他?”6思辙皱眉,又不高兴了起来。
“没有没有。”周庭沅立刻摇头,“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这样挺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周庭沅的错觉,6思辙表情骤然蒙上一层阴森,“每次看他搂你的肩膀,我都想把他的手剁了。”
“……啊?”周庭沅惊了一下,又咳嗽了起来。
6思辙轻轻拍他的背。周庭沅缓过气后,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我没有担心他。”
“我只是怕他跑了。”
“他跑不了。”6思辙笑了,“被你打成了一条死狗,现在精神都没缓过来。”
“嗯。”周庭沅应了声。
他心里很明白:“他大概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吧。”
“不接受也得接受。”6思辙直白地说。
周庭沅是有些迟钝,但还没迟钝到看不懂6思辙的情绪。
他一时间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消解,只能缓声道:“我知道他不值得同情。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他能落到今天的境地。”
一边说着,他一边望向6思辙。却没想到,6思辙只是呼了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说,“我只是有点嫉妒他,能够光明正大地占有这个身份这么多年。”
周庭沅张了张嘴,回忆起当初连一个真切的拥抱都留不下来的过去。
确实,确实是很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