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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他们那一行的,最重要的便是取得客户信任,没有信任,谈何合作?“他就是丁浩生?”卫怀信看向单面镜里被固定在座位上的一个男青年。男青年对面,方未艾和荆鸣正在询问案情经过。陈副队双臂环胸,姿态虽挺拔,眼袋和眼圈却是一起勃发,显然许多天不曾好好休息过了。“是啊。”卫怀信定睛去看丁浩生。方未艾和荆鸣都形容丁浩生是美男子,此言不虚。即便坐着,也能看出丁浩生手长脚长体态高挑,被关整夜,也看不出萎靡颓丧,反而细皮嫩肤,唇红齿白,鼻梁上架副无框浅底眼镜,将一双明亮上挑的桃花眼微微遮掩,放在古代,指不定也有少女老妪以果掷之满车,闻名一方。“问出什么了吗?”卫怀信问。陈副队揉揉眉心,“高级知识分子,心理学和精神科双修高手,有备而来,不好对付啊。”卫怀信看丁浩生放松的身体姿态和眉眼,也知道这场审讯必然困难重重。对峙半日没问出个所以然,审讯室里的方未艾和荆鸣一起起身离开,小隔间的门被推开,荆鸣探头看见卫怀信,点头致意后招呼陈副队,陈副队拍拍卫怀信的肩,走出去了。几秒后,方未艾走进隔间,顺手点燃一根烟,“你怎么过来了?”“来关心一下案情进展。”卫怀信问:“不是说从死者指甲里检测出丁浩生的dna了吗?他还不肯配合?”“他承认邱晓霞和他有过争执,不过那是邱晓霞单方面的无理所求,被他严词拒绝了,因此才上升到肢体冲突,但他绝没有动手。”方未艾满面愁容,“说实话,除了dna,也确实找不到他和邱晓霞亲密关系的证据,他俩隐藏得太好了,可能真像杜杜说的,这人渣从一开始就做好全身而退的准备了。”他说起杜若予时,卫怀信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变。“说起你妹妹那起案件,我们本来已经找到丁浩生和你妹妹的关联点了,结果事与愿违。”卫怀信讶异,“什么关联?”“你妹妹被杀那晚想去参加的互助会,其实是南医大的学生团体,丁浩生是那个社团的受邀指导老师。”方未艾叹口气,“但丁浩生声称自己当晚并没有出席互助会的聚会,八点时他正在南医大开展学生工作,有多名学生干部可以为他作证。”卫怀信皱眉,“就算他当晚那个时间段不在,也只能证明他没杀怀瑾的时间,没法说明他和那个凶手毫无关系,他一定看到听到,或者知道什么。”“话是这样,可我们需要证据。”方未艾挠挠额头,“这个丁浩生,你也看到了,斯文败类里的极品,活脱脱幕后大变态,他应该猜到我们掌握的证据不足,抵死不认,在玩心理战术呢。”他顿了顿,忽然说:“你妹妹想去的这个社团,研究的好像都是些被家庭压迫结果脑子不好使了的,不少还有极端倾向,这你知道吗?”“你是指精神疾病?”卫怀信问。方未艾点头,怜悯地拍拍卫怀信的背。小隔间的气氛有些压抑,方未艾吐出一口烟圈,开玩笑道:“你说杜杜身边是不是真有鬼神指点?要不然就是她脑子灵光,否则怎么总能看出点别的门道?”卫怀信默然稍许,突然问:“你认识杜小姐多久了?”方未艾叼着烟,掰起指头数,“她是我师父老家基友的女儿,我警校毕业跟了师父,就偶尔听我师父提起过她了,算算,至少七八年了吧?”“你认识她七八年,那你了解她吗?”方未艾十分干脆地摇头,“她那么神秘,又暗戳戳地拒人于千里之外,我怎么会了解。”“那你知道她……”卫怀信本想问杜若予怕男人的秘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觉得这是隐私。“放屁还放一半的啊!”方未艾一条肠子通到底,最看不惯这些弯弯绕绕,“干嘛啊?她怎么了?”“没什么。”卫怀信想起杜若予昨天的反常行为,心生不快,迈步就走。方未艾赶紧拦住他,“你这样我会睡不着的!把话说完!”卫怀信看也不看他,自顾自要走。方未艾嘿了一声,用身体挡住门,亮着火星的烟在嘴里气愤地一撅一撅,“你跟杜杜才认识多久啊,就想甩开我!不行,我也要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猫腻?我从刚刚就看出来了,提起杜杜你就不对劲,说!你把她怎么了?还是她把你怎么了?”“都说没什么了!”卫怀信有些不耐烦。方未艾气得跳脚,“你当我不知道,孤男寡女成天共处一室,没什么都处出有什么了!要不是我工作忙,我能让你得逞?我……”卫怀信扯住方未艾胳膊,一拽,就把个膘肥体壮的方未艾扯到旁,自己整整衣服,大步流星出去了。后背撞了墙的方未艾自尊心大为受辱,冲出去要找卫怀信一决生死,却差点撞翻路过的荆鸣。“方狗你瞎了!”荆鸣气得踹他。方未艾一边道歉一边问:“卫怀信那兔崽子呢?”“走啦!”“我靠!打完人就跑!”方未艾揉揉后肩,“看着挺瘦的,力气还真大!脾气更大!”荆鸣凑过来,兴趣盎然地问:“他怎么你了?”方未艾忿忿不平,声音却不自觉压低,是个合格的八卦语调,“他没怎么我,但我严重怀疑,他怎么我家杜杜了!”“你是说他们俩……”吃惊的荆鸣竖起手掌挡住嘴,“这受害者家属和目击证人的感情基础是什么?共情吗?还是你瞎猜的?”方未艾也弯腰嘀咕,“但愿是我瞎猜的。大花你说,我身边好不容易出现个美女,是不是又要黄了?我是不是注定与美女有缘无分?”荆鸣猛地挺直背,冲方未艾哼哼两声,满脸鄙夷,“色字头上一把刀,砍不死你!”===卫怀信坐回车上,想起方未艾暗示卫怀瑾需要精神干预,就觉得烦躁。紧接着他又想起莫名其妙发脾气的杜若予。经过昨天那一遭,拥有自尊心的卫怀信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再拿热脸贴人冷屁股,可他就是隐隐不甘心。什么命里犯冲,五行相克?他不信这一套。他更相信自己亲手扶着杜若予走过的那些路,见过的这些人,问过的那些事,以及她真实的恐惧,和对他幼稚的玩笑与耐心的协助。杜若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就算说不出十成,不也有五成把握了吗?那剩下一半,哪有就这么被拒之门外的道理。“哼!”卫怀信不屑撇嘴。他心里的固执小人又幼稚茁壮地踊跃冒头了。她说她是鬼。鬼才信!~~~~~~作者有话说~~~~~~杜若予:我是鬼!卫怀信:鬼才信!卫怀瑾踊跃举手:我我我!我就不信!赫奇帕奇:┑( ̄Д ̄)┍哦对,大家留言的时候不要留到置顶那两条系统信息里了,过段时间那两条应该会被撤掉,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有朋友在公共系统里给我留言,很心疼你哟o( ̄e ̄)我们中的少数派恶魔的影杜若予近来作息全乱,昼夜不适,她很怕自己出现什么毛病,夜里越是想睡,越睡不着,白天又总是昏昏沉沉,像洞里冬眠的熊。想睡不敢睡,不让睡又容易发脾气,整个人跟上紧弦的弓,紧绷绷的。知道她情绪不好,卫怀瑾谨言慎行,十分乖巧地往阳台搬去椅子,建议她去晒会儿太阳。杜若予像抹怨恨的幽灵,在房间里来回晃荡数圈后,安安静静坐到阳台。阳光确实大好,照在身上没会儿便暖融融的。卫怀瑾立即凑过来,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好声好气地哄,“警察总归有办法的。”杜若予斜睨她一眼,心说你个小丫头根本不知道我在烦什么,嘴里却不咸不淡地应了句,“你对他们倒是有信心。”“那当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卫怀瑾笑得格外甜,两边眼睛都快弯成鹊桥,“杜杜,抛开这些不谈,你以后真不打算和我哥接触了?说不定他哪天就回美国了,时光短暂,你确定不再把握了吗?”杜若予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弱智少女。卫怀瑾耸耸肩,叽里嘟噜道:“死鸭子嘴硬。”杜若予没听清,“你说什么?”卫怀瑾挪到阳台门,刚刚还乖顺的小白兔一只,眨眼变成大尾巴狼,“我说你放着初恋不追,注定失恋,软包!怂货!”她骂完就跑,一阵风似的躲进卫生间将门反锁。杜若予果然追上去,隔着门板与她叫阵,“谁说他是我初恋了?你出来说清楚!”“就你怂蛋一颗,你敢承认在我哥之前,你还喜欢过谁?”卫怀瑾嘿嘿奸笑,“你喜欢就算了,干嘛绝情绝义到要把恋爱的萌芽掐死在摇篮里?喜欢一个人,就算得不到他,能珍惜时间多看他几次,多相处几回,不也是好的吗?就你,有苗头就掐,有火星就浇,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还真怕我哥也喜欢上你?你该不会自己脑补了一整部虐恋情深的言情剧,他多看你一眼你就开始考虑将来孙子的就业问题了?杜杜,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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