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苗屠户两口子在村子里的口碑不好,可是他家那闺女却是个老实的,十四五岁的年纪在家里是被当成大人使唤的,虽说不是姓李的,可这姑娘若被夫家领回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平时这种事一定是会去找村长的,可不敢巧,今天村长和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们都去镇上了,大家伙一合计,李家长孙现在可是除了村长外最有学问的人,于是一群人呼啦啦的就涌去了李家。
一听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解释,李均竹也哭笑不得,他才十一岁,去给人家的婚姻大事做主,够格吗?
不过听村民们口中无一不是对这么苗芳的可惜之情,李均竹还是决定随村民们去看看,这毕竟关乎一条人命呢,马虎不得。
走进苗家院子,院子里到处都是砸碎的坛子碎片,院子中间正站着一个披头散的中年妇女,跳着脚咒骂着,而对面的一拨人里也有个尖嘴猴腮的妇人不甘示弱的对骂着。
可李均竹却一眼就看到角落里捆着的一个人,她躺在地上双手被反捆在身后,双脚也被麻绳紧紧捆住,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样子。
可是她的一双眼却亮的可怕,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只是不停打量着这个农家小院,仿佛她只是个来看戏的过客。
苗屠户一看院子里涌进这么多人,立马吓得拉住自家的婆娘,这村子可是李家村,他们外来的可斗不过他们。
苗金氏踉跄了一下,一看这么多人,也停下叫骂,拢了拢头,小声的嘟囔着:“我家自家事,也要来瞎管。”
对面那尖嘴猴腮的妇人一看对面这泼妇竟然歇了,眼珠一转,立马转过身拉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妇人哭诉:
“你们,瞧瞧这天打雷劈的苗家,他家当初要了我家2o两的彩礼,说是他家女儿天生是个会生的福娃子,一定能给我家生个金孙子,可你们看看现在,人才领回去两天,我的宝贝心肝就气的起不来床,你们给评评理。”
听到这妇人说起苗家竟然要了2o两彩礼,不少人都倒吸了口凉气,这可是庄户人家好几年的收入呢,这苗家可真黑。
突然其中一个村民把站在人群中的李均竹推了出来:“别吵吵了,这是我们李家村除了村长以外最有学问的人,大家都安静听听金宝咋说的。”
思考良久李均竹还是决定插手帮助一下这个姑娘,佛家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看这姑娘的情况好像有点特殊,哪像村名们口中所说的老实憨厚的样子。
“你两家可知,据我大乾朝的律法规定,父母不得私自买卖妻子,儿女,违律者充军流放千里,你们可有婚书?”
“没,没有,可是那苗金氏说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就行。”那尖嘴妇人一听流放之刑,吓的话都说不明白了。
而苗金氏一听李均竹如此说道,脸上立马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说不定自己不仅不用还这彩礼钱,这赔钱货还能再卖一次好价钱呢。
看苗金氏脸上藏不住的算计神色,李均竹叹了口气:“苗叔,苗婶,你们既然没有三书六聘,你们又收受了对方2o两银子的钱财,按律法等同于买卖儿女,如果对方去衙门告你们买卖儿女,你们的罪可比他们重多了。”
对面随同姚家而来的村民们一听也气愤的嚷嚷着要去衙门告状。
听到自家竟然犯了律法,一直没啃声的苗屠户也坐不住了,一把拉住李均竹的袖子恳求:
“金宝,帮帮苗叔吧,都是这婆娘不懂事,说写了聘书咱家还要出嫁妆,那儿子娶媳妇的钱就不够了,是叔猪油蒙了心,你可得帮帮叔啊!”
一出事就把自家婆娘推出来,李均竹才不相信没有他的同意苗金氏敢这么做,这苗家真是一对奇葩夫妻。
“叔,这件事现在可不是我说了算啊,就算这姚家不告你们,被官府知道你们买卖儿女,一样会拿你们问罪的。”
苗金氏一听腿突然一软跌坐在地,一边拍着大腿咒骂着苗芳一边把眼泪鼻涕摸的满脸都是,看的在场的人们都恶心了起来。
“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喘了个大气的李均竹才接着开口。
果然,一听李均竹开口,苗屠户更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松手了。
“这样吧,苗叔你家和姚家各退一步,你家把收到的2o两彩礼还给姚家,姚家呢,赔偿你家5两的损失,毕竟苗三姑娘虽然没有三书六聘可是也入过你姚家门,你们各让一步,苗姑娘以后也好嫁人不是。”
突然屋里传来一声碗掉落地上摔碎的声音,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奔了出来:
“爹,娘,你们不能把银子还给姚家,不然我就娶不到杏芳了。”众人一看原来是苗家大儿子苗江。
“哼!你们可想好了,我原本是好心,一旦今日所生的事被在场的人告到县衙去,你两家谁都吃不了好。”看到这个脑满肥肠的苗江,李均竹加重了语气。
众人一看平时温言细语的李均竹,如此严厉的语气也连忙劝说苗家夫妻别在犯傻,而姚家众人也立马表示同意李均竹的提议。
看到大家伙都这么说,苗家夫妻也不得不同意了下来,好歹也有5两银子不是如果一而再的惹怒了姚家,到时就鸡飞蛋打了。
苗屠户连忙拉着一直还在喊着不同意的苗家大儿子躲回了屋里,留下苗金氏心痛的把到手的银子数给了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