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我这些同窗在,一定能凑足你的赎身银子。”紧紧抓住女子的手,杨成泰求助的目光看向李均竹。
“你们说来说去,也要让我们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才能助你们啊。”性急的韩放抢先说道。
对面女子一听韩放的声音,捏着帕子的手,开始不自觉的收紧,见此情景,李均竹也就挑眉同意了韩放的说辞。
听杨成泰娓娓道来,众人这才了解了两人之事,原来,这女子名叫柳水瑶,是杨成泰私塾夫子的女儿。
而那位被告作弊的考生名叫张志明,三人在私塾里青梅竹马的长大,感情甚是亲密。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这柳夫子前几年得急病去世了,师娘没法独自一人养活女儿,看女儿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便想着给女儿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杨成泰听说此事,立马央求母亲,上门提亲去了,哪知这张志明家也上门提亲了。
这师娘一番选择之后还是挑选了家里条件较好的张志明家,杨成泰虽伤心难过,可也理解师娘的难处,论学问,论家世张志明都比他强,他心服口服。
伤心之下,杨成泰远赴其他县城里,找了份活计,边挣钱,边读书。
可几个月后回到家里的他才知道,本应成亲的两人,一个娶了本地富商的女儿,一个却嫁给了村里地主为妾。
愤怒的他找上张志明,亲口听他承认自己负了水瑶,当初提亲是母亲自己所为,不是他所愿。
愤怒,憎恨,占据了他的心,可他不能跑去质问水瑶为何匆匆嫁做他人妾,这所有的不甘,伤心,让他更努力的读书,后来甚至考中了童生。
直至在院试前,他遇到了张志明,对方好像忘记了当初的事,热情的邀请他同住一个客栈,酒后甚至还把自己要在算学上作弊之事告诉了他。
浑浑噩噩的杨成泰一直在犹豫徘徊,不知自己该不该劝张志明放弃作弊,直到在街上遇到了已深陷青楼的柳水瑶
报复心作祟的杨成泰顺势教了他道听途说而来的作弊方法,于是才有了考场上举报之事的生。
出了考场,他两人被知府的衙役带走,最后却因此事,张志明没有杨成泰陷害他的证据,而草草收场。
好不容易考进的府学,他无心读书,只是每日都到青楼的后院等着能见水瑶一面,直至今日遇到李均竹一行人。
听完此事经过,韩放三人纷纷唏嘘不已,好一对苦情的鸳鸯,这杨成泰真是个情深义重之人。
伸手按了按额角,李均竹深感无奈,自己这是又遇到了一个跟韩放不相上下的傻子,这自以为是的深情,真是够多余的。
“这赎身银子吗,我等倒是可以解决,可杨兄你可知道如若你执意娶水瑶姑娘为妻,你这秀才的功名怕是要保不住了。”
如愿看到那女子抬了抬手,抬头想说些什么,可就是这一瞬的时间好像又放弃似的低下头去,不语了。
“若你没有功名,水瑶姑娘又曾为人妾,而后又入青楼,恐怕你们曾经住的村子也容不得你们了吧。”叹了口气,李均竹肃穆的说道:
没等来这女子的辩白,杨成泰却急吼吼的指天誓:这功名没了,便没了,回不了村,我们就去找个村子落脚便是,我定会一辈子对她好。”
“哦?”李均竹搓了搓手,平心气和的追问道:“我还想听听水瑶姑娘的想法。”
身子抖了下,柳水瑶听李均竹问到自己,慌张的左顾右盼,看几人都看着她,又快低下了头,蚊子大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不愿连累二哥。”
“不知姑娘是怕连累杨兄,还是怕自己已经无法适应穷苦的日子了呢。”
“姑娘怕是听说杨兄秀才功名不保,心里早已心生退意了吧!”李均竹皱眉,不悦的追问,他已经不想再看此女子演戏了,比起前世的演员们,她演的太差了。
看李均竹这样质问自己心爱之人,杨成泰后悔不已,原以为等来的是好人,哪想竟是来羞辱他二人的。
正要拍桌呵斥,坐他旁边的冯程远按住他的肩,示意他看拿一直慌张闪躲的女子。
“你血口喷人,我,我没有,我是怕连累二哥。”柳水莲抬头狡辩,慌乱之下竟把面前的茶盏打翻,都没有伸手去扶。
“恐怕你是知晓杨兄考上了府学,不久之后能成为举人,一边小意奉承着恩客,一边才随意施舍了些眼泪吧。”
“这老鸨说你是楼子里最会伺候客人的姑娘,我看,这恐不是一个委身于此的姑娘该有的做派吧。”
“你这谎话连篇的女子,欺我几人无知可笑吗?”一把把面前的茶盏扫落在地,李均竹逼近身去怒视着柳水瑶。
吓傻的了不止前面的女子,还有跟着来的周烨百几人,认识李均竹好几年了,还没见他如此情绪外露的怒。
身子抖的更厉害了,柳水瑶甚至能看到李均竹眼神里的杀意,“我没有骗他,没有骗他。”
“我猜,你与张志明的婚事是你自己所求而来的吧,他悔婚,你就转身嫁于他人为妾,说什么两情相悦,说给谁听?”李均竹挑眉嗤笑。
看杨成泰六神无主的抓住柳水瑶的手,李均竹火上加油;“杨兄,不若你问问这位姑娘,为何与人为妾又被卖到青楼来?”
“或者你可再问问这姑娘,作为一个对你有情有义的姑娘,与你重逢半年有余,这些日子你每日在青楼后院等她,她可曾奋力一搏求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