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敢说陛下良心被狗吃了,到底谁是谁的偏爱与例外?
“那没有。”顾浅歪起半边嘴角,笑得邪魅狷狂,“要是狗子敢咬我,早被我打爆狗头下火锅了!”
她忽然拽着岑沐年的手拐向另一条路。
“走走走,吃火锅去!”
一个时辰后。
永辉大酒楼,豪华大包间内。
鸳鸯紫铜火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顾浅一边嫌烫一边吃得斯哈斯哈。
这是她来大凤朝吃得最开心的一顿。
之前心理负担重,做什么都要在心里细细谋划多遍,搞得整个人神经兮兮。
正所谓——
言未出,结局已演千百遍。
身未动,心中已过万重山。
她都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成为昏君暴君。
“来,敬你我重逢!”
顾浅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温酒入喉,不多时便觉得五脏六腑都滚烫起来。
岑沐年看着顾浅被酒辣得龇牙咧嘴,开口声音清缓:
“敬,你我重逢!”
顾浅喝了一口橘子汁,说:“要不我把这酒楼盘下来吧,免得它经营不善倒闭了我以后出宫没地儿吃饭。”
“嗯。”岑沐年昧下这酒楼是他私产的事实,赞她考虑周全。
反正酒楼是管家在替他打理,掌柜的不知道内情,不会露馅。
“我以前是怎样的人?命好不好?”
岑沐年没想到她的思维跳跃这么大,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在问前世。
他蹙了蹙眉,微微眯了眯眸子,思索良久才吐出三个字:
“有些癫。”
“哈?”顾浅听清了,但不敢信。
什么叫‘有些癫’?
“贪图享乐。”他补刀。
顾浅翻了个白眼。
贪图享乐又不违法。
如果一个人年纪轻轻就贪图享受。享受生活、享受爱情、享受自由,等老了就会现,这辈子基本没什么遗憾。
“难道你就不贪图享乐吗?”顾浅问完,细细一想,跟自己比起来,他好像算不上贪图享乐。
他吃过她吃剩的梨羹,喝过她喝剩的茶,烤鹿肉也吃得,白面饼子就清汤也吃得,甚至在北疆吃了六年的苦也未曾改变赤子之心……
岑沐年微微一笑,声音清缓而低沉:
“顾浅,我这人物欲低,只要你信我,我便再无所求。”
比起刚见面时情真意切却要面临猜忌设计、久别重逢却物是人非,她如今对他的态度,他已经很满足了。
顾浅则一边点头一边表诚意:
“好嘛,我信你的!你都把那么多弱点暴露给了我,我是不会猪油蒙了心去做那忘恩负义之事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不过呢,我还是要说一句,真心也是会变的。若你有一天要离我而去,记得好好跟我说,我这个人听得进真话,不会胡搅蛮缠。
“我希望呢,就算我俩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开了,也能做不见面的朋友,不要做敌人。”
岑沐年一时噎住。
明明是温暖甜蜜的场景,她却说出这样一番往人心里扎刀子的话来。
头脑清醒地有些过分。
岑沐年沉吟许久,久到本就乌黑的瞳孔又黑了几分。
顾浅一心扑在火锅上,他的声音穿过朦朦白雾,有一丝几不可查的落寞:
“若离你而去,一定不是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