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阿孟慌忙跑到沈昭禾面前,看著她臉上的傷勢如此嚴重,越發的心疼,「難道竟是將軍動的手嗎?」
沈昭禾看著眼前這個唯一的願意關心自己的人,有些艱難的扯出了一個笑容,「我沒事,咱們先回去吧。」
阿孟擦了擦眼角的淚,點點頭,「我扶您回去。」
雪方才停了一日光景,這會兒又洋洋灑灑的飄了起來,阿孟扶著沈昭禾在雪地里一步步往清和小院的方向走,沈昭禾身上的衣服大多沾了雪水,在屋子裡還能熬得住,在外頭風一吹,徹骨的涼意便滲入了骨子裡,好在阿孟靠的很近,讓沈昭禾還能沾染上一些溫熱。
從書房到清和小院的路其實不遠,可阿孟和沈昭禾走得慢些,愣是走了約莫有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到了院子裡,沈昭禾渾身上下都涼透了。
剛進了屋子,阿孟就張羅著給沈昭禾換了件乾淨的衣衫,褪了衣裙才發現她腿上摔了好幾處傷,一些青青紫紫的傷到還不算嚴重,可那膝蓋卻好像是生生被什麼東西刮去了一層血肉,上頭還黏黏糊糊的沾了不少沙石,刺得阿孟的眼睛生疼。
她取了傷藥過來,一邊吹著氣,一邊小心翼翼的將那沙石往外挑,弄了半響才好容易將那些沙石挑出來,可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卻還是紅了眼,哽咽著道:「小姐受了這樣重的傷,一路上愣是也沒吭聲,這沙石都陷進血肉裡面了,該有多疼啊。」
沈昭禾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其實只是看著嚇人些而已,沒那麼疼的。」
阿孟看著她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臉,又悄悄抹了把眼淚,這樣重的傷,怎麼會不疼啊。
處理了膝蓋上的傷,臉上的血污也被擦拭乾淨,又小心翼翼的的上了藥方才算是清理好了,上藥的時候本來應當是最疼的,可沈昭禾愣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挺過去了。
阿孟突然想,若是小姐也同大小姐一樣,受了傷便會哭會鬧,不是一個人死死的撐著,那結果……是不是就會有些不相同呢。
可這樣的念頭不過一閃而過便消散殆盡了,她知道,若是沈昭禾真的變成了那樣,那就不是沈昭禾了。
豎日,昨日裡清掃過得院落里又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昭禾方才用過早膳就聽底下人稟告,說是沈蘇蘇來了,沈昭禾放下了手中沒了溫度的湯婆子,眼裡多了幾分淡漠,「請她進來吧。」
沈蘇蘇一入清和小院便問起了沈昭禾的傷勢,裡頭的下人心裡都暗自稱讚這位大小姐真是個難得的好心腸的,便是二小姐做了那樣害人的事情,大小姐也還來關心探望。
等她進了屋子,幾個下人討論得就更是熱切,二小姐爬了太子殿下的床,毀了大小姐的姻緣的事這會兒怕是沒人不知道了。
屋子裡,炭盆里炭燒得正旺,沈昭禾將屋裡伺候的下人都支使了出去,連阿孟都被叫去燒一壺熱乎的茶,沈蘇蘇坐在雕花椅子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天真純善模樣,開口第一句便是問起沈昭禾的傷,「昨日裡爹是被氣得狠了,妹妹千萬別記恨著。」
「蘇姐姐。」
沈昭禾沒接她的話,目光卻直直的盯著她,「如今……蘇姐姐算是得償所願了。」
說完這話,沈昭禾的目光也沒有移開來,還是這樣望著她,那毫不避諱的目光,就好像是能看穿她這副皮囊底下的東西一樣。
沈蘇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禾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姐姐不必瞞著我。」沈昭禾唇邊泛起一絲苦笑,「我便是知道了真相,去同爹,同殿下說,也不會有人信我的話。」
「事已至此,我就是想知道,姐姐這是為什麼……殿下對你那樣好,你也……」
「我不喜歡他。」
沈蘇蘇這會兒已經收起平日裡偽裝,連說話的語氣竟也變了個調,大約是覺得沈昭禾說的話有些道理,她即便是知道了也是無法同誰去說,更是沒人會信她說的那些話。
她這話一出口,便是沈昭禾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你說……你不喜歡太子殿下?」
怎麼可能,她同徐淮意的情意不都是明晃晃的擺著呢嗎,倘若她不喜歡,那為什麼在他身上花那樣多的心思?
沈蘇蘇嗤笑一聲,「你喜歡太子,便以為人人都同你一樣喜歡他?」
第oo5章
「我實話同你說,我幼時長在沼州,沼州英雄輩出,我見過許多優秀的男兒,尋常人早無法入得了我的眼,那時我便想著,像我這樣的女子,必然是天底下最為優秀的男子,從前那個是太子殿下,可現在……是南岐質子。」
「太子殿下溫潤如玉,可我更喜歡南岐質子身上的那股野勁,喜歡他不折手段,就如同我一樣。」
沈蘇蘇的話讓沈昭禾驚得半響未曾開口回應。
她這會兒方才知道,原來沈蘇蘇至始至終都未曾真心喜歡,不過就是如同挑選蘿蔔白菜一般去挑選徐淮意。
而她的心意,明明一直都藏在心底,怎麼會突然被沈蘇蘇知曉……
瞧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得模樣,沈蘇蘇卻沒停歇,自顧自的繼續道:「其實我原本給禾妹妹安排的是一個世家公子,模樣也稱得上是俊美的,就是有一點不好,聽說總是喜歡流連於青樓酒肆,但若是禾妹妹能嫁過去,說不定能將那人管得服服帖帖,傳聞出去,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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