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沈蘇蘇的眼淚更是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是,殿下,蘇蘇是從南岐回來的。」
又忍不住開始訴苦,「万俟硯根本不是誠心娶我,他不過是懷著報復沈家的念頭方才執意要娶沈家女,原來我以為只要待他足夠好,他便能不再計較那些事兒,可不曾想他卻沒有絲毫動容。」
「我雖頂了個世子妃的名頭,可在他王府,簡直連個婢女都不如,人人皆可欺我辱我,他更是時常當眾給我難堪……」
說著,她便要往徐淮意身上靠,可徐淮意卻下意識偏了偏身子,沈蘇蘇察覺到不對,但也只能掩飾著尷尬,繼續道:「在南岐的這些日子,蘇蘇更是無一日不在思念著殿下,如今也是實在忍受不了了,方才想盡辦法從南岐逃了回來。」
「孤知道了。」他輕聲應著,心裡卻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起了沈昭禾。
沈蘇蘇說她去了南岐之後過得日子很苦,万俟硯將她當作婢女一般羞辱,可沈昭禾,幾次身受重傷,甚至於為了江州百姓差點丟了性命。
比起她,沈蘇蘇這苦,當真到了即便破壞聯姻也要逃離的地步了麼?
見徐淮意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沈蘇蘇想起了沈昭禾,心裡有些不安,又語氣愧疚道:「我這次回來,是不是打擾到了殿下同二妹妹了。」
徐淮意回過神來,搖頭道:「你別想這麼多,既然回來了,那就安生在東宮裡頭歇著,之後的事,孤會幫你處理好的。」
不管怎麼樣,他心裡對沈蘇蘇肯定還是有愧疚的。
沈蘇蘇方才被送去南岐的那些日子,他日日都做夢夢見那日春日宴的事,每一次都很後悔當日自個為什麼沒能警醒一些,若是小心些便不會害得沈蘇蘇遠去南岐了。
如今瞧她衣衫襤褸的模樣,便也知曉她這一路上必然是吃了不少苦頭,若是他都不管她,那她獨自一人又還能如何?
沈逢程早已年邁,可不是當初那個叱吒風雲的大將軍了,即便拼盡全力,想來也是護不住這個女兒的。
也就只有徐淮意方能幫忙了。
到時候即便是南岐的人找來,想來也不至於跑到東宮來搜查。
那兒對於沈蘇蘇來說是最適合的安生立命之所。
馬車一路進了東宮方才停下,下了馬車,徐淮意便遣人帶著沈蘇蘇去南邊靜月小院住下,「那院子雖然小了些,可該有的都有,也不太顯眼。」
沈蘇蘇聽著乖順的應下,「只要能日日見著殿下便好。」
徐淮意有些不自在的嗯了一聲,之後便讓她先回去歇息了。
溫涼院,院子裡栽的迎春生得頑強,便是這樣久的日子無人照料,也依舊長得很好。
只是過了開花的時節,上頭只餘下綠油油的葉子,一片片的攀附在院牆上,瞧著倒也舒服。
沈昭禾身子好了不少,只是依舊沒斷了藥,也不能見涼,於是她便日日在屋子裡頭養著。
沈逢程聽說她在江州染了疫,雖說後頭用了解藥,可還是未能好全,便差人往這邊送了些貴重藥材,說是給沈昭禾補補身子。
沈昭禾聽阿孟這樣說禁不住的皺眉,「退回去,都退回去。」
「可是……」阿孟瞧著錦盒裡那上好的人參有些猶豫,「他既然送來了咱不如就收下,反正也是他虧欠小姐的。」
「我不要他的東西。」沈昭禾並未因為阿孟的話有絲毫的動搖。
她曾說過會同沈家,同沈逢程一刀兩斷,這意思便是日後生老病死,再無相干,那便不會去受他分毫恩惠。
阿孟見無法說動她,也只能是無奈的嘆息應下,捧著那些貴重藥材交還到了來人手中,又同他多說了一句,「你讓沈將軍不必再往咱們小院送東西了,小姐不會收的。」
沈逢程遣來送東西的人聽了這話也是有些意外,但還是點頭答應了,只能是拿著那些東西原路帶回去了。
實際上沈昭禾從江州回來之後,東宮裡頭的這些人待她都友善了不少,連帶著送來院子裡的吃食也比從前好了很多,甚至沒忘記日日送來補身子的湯。
所以沈昭禾的身子方才能恢復得那樣快。
而這些日子也算是她們主僕二人過得最為輕快的日子,沒有徐淮意來找麻煩,也不需要去擔心江州百姓的安危,更不用去什麼地方涉險,這於她們而言就已經很是難得的了。
而沈蘇蘇回來的事,她們是不知道的。
徐淮意那日是便衣出行,街道上的行人雖多,但卻沒什麼人能辨認出他的身份,而他也是等馬車入了東宮方才讓沈蘇蘇出來的。
況且那會兒的沈蘇蘇蓬頭垢面,即便是與她熟識之人都未必能辨認出她的身份來,更別提說那些壓根沒怎麼見過她的人,且沈蘇蘇遠嫁南岐是人盡皆知之事,誰又能想到她竟能生生從那樣遠的地方跑回來呢。
這會兒大齊境內知曉此事的,怕也就徐淮意同遣去靜月小院照料她的那兩個婢女了吧。
靜月小院。
這院子雖說偏僻了些,可正如徐淮意所言,該有的都有。
院內便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該有的花草一樣未曾落下,甚至院子裡還栽了兩顆紅梅樹,明顯是徐淮意喜歡的地兒。
沈蘇蘇方才進院子時也是瞧見了這兩棵紅梅樹方才舒展了緊皺的眉頭,難得有了些笑意。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