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朗便伸出手,对关山说:“我来背吧。”
程雪便从关山的背上,转移到了魏明朗的背上。
关山背上一轻,司徒玥就贼兮兮地惦记起来。
她刚想故技重施攀上去,关山已经预料到似的,一个冷眼甩过来:“有那狗胆,你就上来。”
司徒玥讪笑一声,吐吐舌头。
“嘿,你怎么知道……”
“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就背一背我吧。”
“自己没长腿?”
“求你了,山哥?”
“叫爹都没用。”
“可是……”司徒玥捧着自己的手,眼泪汪汪,“我的手真的好痛!”
一旁偷听的马攸刚想告诉司徒玥,手痛跟她爬山没有关系,可就在那一刹那,他听见关山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司徒玥面上一喜,人就跟个猴子似的蹿上了关山的后背。
而关山,不仅没有将人掀下去,反而两只手托起了背上那人的腿窝。
脸上是认命的表情。
马攸心里一酸,真想找到一个也愿意背自己的人。
他才刚下山,又得原路爬回去,这比上次走十几里山路还变态,他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沉得抬不起来。
可他一看,魏明朗的背上有程雪,关山的背上有司徒玥,只有一个人背上没人,可那人是迟灏。
还是算了吧。
马攸泪流满面地想。
到五点多的时候,六个人生平头一次,在山上看了一次日出。
当时,他们正爬得腰酸腿软,关山骂骂咧咧地把司徒玥掀下去,自己躺倒在木阶上,喘着粗气。
其他人也就顺势停下来歇息,马攸早就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倒在地上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他还带了一个包,包里装了瓶矿泉水,一个肉松面包,预备着给程雪吃的,他拿出来,给大家一起分了。
六个人或坐或躺,一口水,一口面包,看见群山之间,一线天光乍现,不多时,便有一轮红日从地底升起,颤颤巍巍,如火焰一般,红得耀眼。
在如此壮丽雄浑的场景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相当贫瘠了。
司徒玥捏着矿泉水瓶,看呆了,分神去看其他人,看到他们脸上也是一副震惊的神色。
这在很久的后来,依旧是司徒玥心中毫不褪色的场景。
记忆就是如此不讲道理,很多事情她都不记得,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概,比如她不记得桃花庵里供奉的什么菩萨?她在佛前许下了什么心愿?关山背着她走了几千级木阶?她记得都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