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眉心皱得更紧,“可是为了方才你表婶去找你母亲的事?我已经说过她了,再说了,你母亲也没有被打扰。”
傅清面色冷了下来,“祖母,我娘她年纪大了,这可能是傅家最后一个孩子,你不在意,我和我爹在意。”
老夫人皱起眉,显然不赞同她这话,傅清凝也不理会,伸手一指地上的张氏,“她要是再敢去打扰,直接赶出去,且日后不能再进傅家。”
这话一出,张氏颤抖了一下。老夫人的脸黑了,斥责道,“清凝,她是你表婶,对长辈要尊重。”
傅清凝意味深长看张氏一眼,“这样的长辈,我可要不起。”
“我也要不起。”傅清珠从门外进来,看向张氏的目光满是厌恶,“你银子带来了吗?”
张氏垂着头,半晌才道,“差……差一点。”
傅清凝嘴角微微勾起,就她知道的,张氏卖铺子的银子就不止十万两。
傅清珠嗤笑一声,嘲讽问道,“差多少?”
第二十七章乔迁
傅清凝看不起张氏,老夫人只是不高兴,但看到傅清珠言语动作间对张氏毫无尊重只有不屑与嘲讽,她的脸顿时就苍白下来,“清珠,她是你表婶。”
“什么表婶?”傅清珠不以为然,“祖母,这么多年你拿我爹的银子养了这样一家人,还要让我尊重她?哪里来的脸?”
张氏没有抬头,只哭声更加悲伤,傅清珠淡然道,“你也别哭,我们家现在可是大伯做主,到时候赶你出去祖母都不好拦着。银子不够,衙门那边就不会放人,谁来说情都没用。”
张氏嚎啕大哭,爬起来捂着脸跑了出去。
老夫人忙唤张氏,却并不见她回头,捂着胸口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指着傅清凝,“你们怎么能如此辱人?”
傅清凝别开脸,要不是张氏去扰吴氏清静,她才不会来找她。要知道,她最近都不好经常去找吴氏让她费神。
傅清珠则更加没心没肺,“什么辱人?不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么?”
看到老夫人气得不行,她浅笑道,“祖母,升米恩斗米仇,他们得到得太多,想要让他们吐出来太难了,你说是让他们还,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还,早已把我爹的这些产业当成了连家的。你相信他们家拿不出银子来吗?一次次跑来,不就是想要让你心软帮她们求情?甚至还跑去找大伯母,要是今日大伯在家,知道这个消息后会不会大发雷霆,然后来让你管好娘家人?结果自然就是你劝我拿了银子息事宁人,剩下的银子也不要再逼……”
老夫人捂着胸口,顺着傅清珠的思路往下想,还觉得真有可能。一瞬间,只觉得意兴阑珊,整个人都颓然下来,不明白自己这大半辈子都护了些什么人?
傅清凝扬眉,没想到傅清珠还能想到这个,不过她们祖孙之间她不想掺和,悄悄出了门。
兴许是看到拿银子之事再无转圜余地,张氏又隔一日之后,再次上门,这一回拿着匣子直奔福寿堂,可见是还银子来了,倒没再去找吴氏。傅清凝知道后,也没过问,老夫人住在府上,不让连家人进门不现实。
九月底,于氏亲自带着官媒上门,定下了和傅家的亲事。
赵延煜几年来得梁洲城众人追捧,好多人暗地里猜测他会娶哪家闺秀,其中知州大人的幼女呼声最高。赵延煜已然是举子,以后是要入仕的,知州府算是顶好的一门亲事了,对他日后的助益最大。
没想到最后赵家却选了傅清凝,傅清凝当初名声还是不错的,家中富贵,长相貌美,倒也配得。但是如今她受过伤,容貌有损,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傅清凝这是讹上了赵延煜,人家救命,她却要赖上一辈子,就没见过傅家这么无赖的。还有人阴谋论,说赵家以前也是商户,但近几年来却越发势弱,很可能是亏损太过,急需找一门有力的姻亲相助。傅家银子最多,但子嗣却少,吴氏肚子里那个还不知是男是女,哪怕生下来,也不一定能平安长大。
无论外人如何猜测,赵傅两家都丝毫不受影响,已经开始大张旗鼓筹备婚事了。
那边傅清珠的亲事也有条不紊的继续,官媒还来定下了亲迎的日子,腊月初一,到底是在傅清凝这个姐姐的前面。
十月初,傅清珠正式告别傅诚一家,言父亲已然分家,她也不好再赖着大伯。搬进了傅信留下来的院子,还特意选了个好日子乔迁。
傅清珠离开傅家的时候,当街对着傅府大门磕了三个头,感谢傅诚半年来的照顾,态度诚恳,还言辞恳切的表示日后会拿傅诚当正经长辈,围观的人无不赞一声有情有义。
傅清珠如今是知州府二公子的未婚妻,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不好和她撕破脸的,毕竟知州大人的面子得给。
那边知州夫人率先带着人上门贺她乔迁之喜,得到消息后,梁洲城中许多人家都动了,纷纷带着贺礼上门。
傅家自然也要去,没有合适的理由和傅清珠撕破脸,直接不来往的话,知州大人说不准要多想,他一多想,傅诚应该就不好过了。不说别的,只那衙差多跑几趟傅家的铺子,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不过,傅清凝却舍不得吴氏上门去道喜,干脆自己去。理由都是现成的,傅诚没空,吴氏有孕身子不适,可不就只剩下她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