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姨娘低着眉眼,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夫人也是对爷用情至深,才会如此,爷何必与之计较呢。”
听似劝慰的话,实则是火上浇油。
周青远自命清高,认为府里妻妾就应该上赶着讨好自己,怎敢想着拿捏他,着实可笑。
男人捏了捏秦姨娘的脸,冷笑道:“到底是你更得我心,那个蠢女人,出身商贾之家,心思就是上不得台面,她既然喜欢装模作样,就让她装去,我看她能装到何时!”
周家也算书香门第,周青远年少科考,心比天高,为了仕途取了商贾之女,可心底里对续弦墨锦溪很看不上,但哪怕再看不上他都得娶。
毕竟他爹只是周家庶出,为官之道并非有才能就行,必要时刻少不了对上头大人物送礼打点。
以周府的情况,想要拿出这笔钱几乎是可以说不可能的。
嫡出的大房也完全没有要帮衬的意思,是以他只能委屈自己娶了商贾之女。
觉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但看在墨锦溪嫁妆丰厚,他勉勉强强娶了她。
一边要利用她的嫁妆,一边嫌弃。
真真是放下碗就骂娘的典范。
秦姨娘笑着揉了揉男人的胸口,劝慰他稍安勿躁,亲自端了参汤喂给他喝。
周青远握住秦姨娘的手腕,将人拉得离自己近些。
屋里的下人见状,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落雪无声。
冬日天寒,炭火就成了府里的开支大头。
各房过几日,就要到库房领取炭火。
周梦欣自幼娇养,下午小憩,没睡一会,就觉得呼吸不大好,立即将下人叫进来。
“咳咳!炉子里烧的是什么?”
婢女闻言往炭炉那头看了眼,垂眸道:“回小姐,自然是火炭。”
周梦欣眉头一紧,脸色有些不大好:“谁问你这个!怎么今日用的不是红箩炭!你在给我用什么劣质炭?”
李嬷嬷趁着主子歇息在暖阁为主子熨烫衣服,听见动静就过来看是怎么回事。
在后宅待久了的人,三言两语就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得知今日炉子里用的不是红箩炭,李嬷嬷冷脸打了婢女一巴掌。
“下作东西!连小姐的东西都敢昧下,你不要命了?红箩炭也是你能偷的?”
婢女被李嬷嬷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委屈地捂着脸跪下来哭道:“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炭火是今日奴婢去库房取的,不信嬷嬷可去库房看账目。”
周梦欣院子里光是伺候的婢女,就有十个,李嬷嬷对她的照顾恨不得事事躬亲,今日去库房取炭火,是李嬷嬷抽不出身,才让婢女去的。
红箩炭名贵,底下伺候的婢女哪分辨得出?取回来直接就用了。
“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梦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府里事务一知半解。
听婢女一番辩解的说辞,周梦欣只当是库房给错了。
李嬷嬷老练,一听就知道不对,库房取出来的东西都有记录,一查就能明了,婢女不敢撒谎,但库房绝不可能做出给错了份例这般离谱的事。
“外头下着雪,小姐好生在屋里待着,老奴这就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瞪了婢女一眼,拿了伞顶着风雪往库房走了一趟。
库房的人见李嬷嬷来,不用她开口就拿了账册指给她看,意思不言自明。
库房的人也是遵照主子的吩咐办事,做下人的,哪里敢得罪府里嫡出的小姐。
李嬷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怒气冲冲去了墨锦溪的院子。
“夫人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