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这么左右一想,自不知丞相府的大女儿去了老家避难,还以为四皇子因着犯事儿,所以想要在皇上面前努力现弄,好重新获取皇上的器重。
皇上本就觉得老四合适,如今老四又主动出头,皇上想了想,最后就说:“既然你自己请命,那就给朕好好干,别叫商阳国看了热闹。”
薛长瑜这一阵狂喜,心头狂跳两下,立刻拱手说:“是,父皇!”
薛长瑜请命外交,他本就是亲王,如今惯了大行的头号,很快点齐人马,没有三天,便急匆匆的上路启程了,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往水乡赶去。
薛长瑜一路快马加鞭,五六日的路程,愣是给他缩短成了四天,第四天正午左右,薛长瑜的队伍就进了水镇,准备往当地的官府下榻落脚。
薛长瑜骑在马上,眼看着就要到了水镇,已经可以遥遥的看到水镇的城门,心中顿时一阵悸动,久久不能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好些难民从他们旁边路过,一群群结着队,似乎准备进城。
薛长瑜看到这么多难民,蹙了蹙眉,定然是水镇被淹的缘故,只不过又有些狐疑,这些难民成群结队,却井然有序,不推不搡,与薛长瑜以往见过的难民,竟然混不一样。
就听那几个难民小声的讨论说:“城里真的有吃的?”
“你放心,有粮的!城里来了个大善人,据说是个活菩萨,我有幸见了一眼,那真真儿是天仙下凡!”
“活菩萨?”
“是了,就是活菩萨,听说是苏家的大小姐,回老家来小住,这些天一直连续舍粮,你说能不是活菩萨么?”
薛长瑜一听,果然是苏怀瑾。
那几个人又说:“咱们镇子里,本就有个活菩萨,如今又来了一个活菩萨!”
“我知了,你说原本的活菩萨,是不是水家的大公子?”
“正是了,水公子如今与苏家的大小姐,正在舍粮呢!你说咱们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能在饥荒的时候,遇到这样两个活菩萨?”
“真别说,水公子宅心仁厚,苏大小姐又面慈心软,这不恰恰是天造地设么?”
“谁说不是?我听说,水公子与苏姑娘,还是打小一起顽到大的呢……”
薛长瑜听着那些难民的谈话,本还很欢心,苏怀瑾果然在这里,但是听到后来,那味道顿时变了。
苏怀瑾身边竟然蹦出了一个青梅竹马?
不只是青梅竹马,还是一起顽到大的两小无猜。
薛长瑜心口里顿时醋的慌,胃里酸的都要烧起来了,眼看就要进城门了,当地的官员都在城门口准备迎接,薛长瑜突然勾住马辔头,说:“你们先进城,本王有事儿要办。”
手下的从者都不知四皇子要去哪里,但是不敢违逆,赶紧带着队伍往城门走,四皇子则是单独跃出队伍,快速往城门而去了。
苏怀瑾今日清闲,所幸没什么事儿可做,就带着苏辰苏午,还有绿衣出来走走,顺道儿往水修白的铺子去看看。
水修白的粮铺很快就要开张了,再加上这些日子舍粥舍粮,人气很旺,还未走到跟前,远远的一看,就能看到一条长龙。
其实苏怀瑾让水修白舍粮,也是为了这个人气儿,有了人气儿,等开张之后,岂不是好办?生意想不红火都难了。
苏怀瑾走过去,水修白正在人群中,亲自带着舍粮,眼看到苏怀瑾来了,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来,交给旁边的小厮,然后亲自迎上来。
水修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白色的外衫蹭的有些发灰,自嘲的笑了笑,说:“我这模样当真失礼,叫你瞧热闹了。”
苏怀瑾笑了笑,说:“水大哥言重了,水大哥善意舍粮,就算行头再狼狈,总比那些光鲜明艳,却为富不仁的商贾强得多,不是么?”
苏怀瑾说着,又说:“水大哥,你鬓角落了灰。”
水修白抬手扫了扫,不过越扫越多,苏怀瑾险些被他逗笑了,毕竟水修白手上就都是灰。
苏怀瑾连忙拿出帕子,递给水修白,说:“水大哥,用这个罢。”
水修白连声谢过,又连忙推辞,毕竟他若是用了苏怀瑾的手帕,恐怕对苏怀瑾的闺誉有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斜地里一个黑影,突然有一人快步踏上,一把抓住了苏怀瑾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