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没喝太多,这酒气淡淡的,并不让人讨厌。
崔珏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一路向卧房走。纪明遥明知道不太可能立刻就发生什么,却还是紧张起来。
走到西侧间,她扶住榻上炕桌,借力停下脚步,在崔珏看过来的视线下,努力完整地说:“不是、不是还要给我写宾客名单吗?”
天、天还没全黑呢。
崔珏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窗外。
他蓦地撇开眼神。
感受到不知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夫人的脉搏跳动,他松开了夫人的手,说:“是要写。”
夫人在害怕吗。
崔珏先行坐下,示意自己……并不急色。
丫鬟端上水盆,他卷袖净手,也借着动作的转变,遮掩了不该现在就被看出来的变化。
青霜白鹭捧来笔墨纸砚,纪明遥亲手给他磨墨蘸笔,心里也镇定了不少。
这件事总会来的。
——她已经认真学习过了!
要做这事的对象又如此好看!!
崔珏接过笔,不但详细写了宾客的名讳、籍贯、官职,还大致用一两句话概括了各人的生平与性格,写出满满十几页。
夜幕早已真正降临,青霜带人点上许多灯烛,烛光把室内照如白昼。
纪明遥一手撑在炕桌上,专注地看着他,忽然想到一句话:
月下观郎君。
可不必在朦胧月下,他也是当世一等一的郎君。
崔珏搁笔,喝下半杯茶,将已经干了的几页递给对面的人:“夫人请先看,我该去……沐浴。”
是时辰了。
纪明遥也下定决心,问他:“二爷洗澡,要人服侍吗?”
如果要……她就、她就自己上!
崔珏站起身:“不必,准备好干净衣裳便可。”
他在书房也都是自己沐浴,虽然成婚,也不必用丫鬟侍候。
纪明遥着实松了口气。
很好,很好。
她笑:“我送二爷过去。”
崔珏的衣服亦是崔家下人准备好的,淡青色的细棉布袍,自是没有绸缎华丽,摸在手上却也柔软舒适。
见妻子已摸了数下自己的衣服,神色又是单纯的好奇,崔珏难免解释一句:“棉袍价低,亦算舒适便宜,又是自己家中,我便随心了。”
看一眼棉袍下是妻子绣金的宫绸裙摆,他又说道:“家中略有积攒,不缺用度,大哥和嫂子也并不与我一样,请夫人不必随我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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