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非常榮幸能夠參加這場活動。」秦軻表面矜持,實際上眉眼都彎成?了?月,他興致勃勃地繼續討論細節。
「我再和您確認下——可以帶家屬吧。」
那頭的老師本來還準備了?客套說辭,什麼?秦先生高風亮節啊……沒想到這種虛的玩意兒壓根用不上!
他被抄了?老底,打了?個措手不及,頓時有些卡殼:「啊、啊這個當然了?!哈哈秦先生,我們真的很歡迎你。」
「還有你的家人。」他腦子一抽,愣是不經思考地禿嚕了?一句話。
話音落下,老師恨不得讀檔重來,好端端的沒話找話幹什麼?啊——況且誰不知道秦軻的家屬,除了?商界傳奇的他爹,還有天縱奇才的他哥,還有誰啊……
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就是吸血蟲一樣,迫不及待地腆著臉湊上去。負責人性格敏感,尷尬到頭皮發麻,正愁不知怎麼?繼續時,卻不料對面的秦軻輕聲笑了?起來。
他的語氣沒有先前那麼?生硬了?,反倒帶著異樣的溫和:「好的,我替家屬謝謝你了?。」
「不、不客氣。」老師被那麼?一說,人又開?始飄飄忽忽,他撿著台階就下,「我們會為您預留最好的位置。」
「謝謝。」秦軻非常有禮貌地掛掉了?電話。
但嘚瑟的孔雀正處在求偶期,他非得向著伴侶展示自己最華美的尾羽——演講加頒獎,這可不得是邀功的好機會!
秦軻迫不及待地摸出?了?手機,他興沖沖地翻開?通訊錄,可下一秒又開?始猶豫起來。
還是得矜持,秦軻遲疑著將手指從撥號鍵上挪開?。他說要追你哎!秦軻,不要那麼?不值錢!
得保持神秘,適當展露自己的優點。不值錢的小狗靈光一現,這幾日苦心?鑽研的戀愛教程躍然浮現在腦海里。
他暗自握拳,在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後,滿臉肅穆,抿唇敲擊鍵盤——字裡行間?壓抑著喜悅與驕傲,他絞盡腦汁,艱難地修改出?一版公式化的邀請簡訊。
這條簡訊過於「簡單」,畢竟除去時間?地點以外,什麼?都沒有。
就像是只鼓囊囊的餃子,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噗呲露餡。
秦軻心?滿意足,他的靈魂得到了?升華。在迅發完信息之後,小狗豎起了?飛機耳,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將手機拋在一旁,活像是扔掉了?什麼?燙手山芋。
他四?處張望,想用什麼?緩解下緊張的情緒,沒一會兒,視線就定格在沙發的另一端。
只見捧著愛心?的豬豬抱枕在沙發上東倒西歪,下一刻就遭了?殃——它被拉在懷裡,軟綿綿的耳朵被人緊張地揉搓著。
豬豬假笑:狗屁,也就欺負我不會說話了?,放開?我的豬耳朵!
當然,暴。行並沒有持續多久。
隨即,罪魁禍又喜厭舊地將它塞回原地,目光漂浮地摸上了?還留有餘溫的手機。
上面簡單的一個字,瞬間?點亮了?他眼裡的光芒。
——好。
yeah!小狗歡呼。
*
於是,三天後,一向方?便行事?的秦大?佬終於再次穿上正裝。
他打上領帶,穿上鋥光瓦亮的皮鞋,還罕見地架了?一副無框眼鏡,整個人矜傲高貴,有種事?業有成?的斯文敗類模樣了?。
一場演講,秦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抖擻。他的語言詼諧幽默,偶爾的兩句妙語引得全場喝彩連連。
好傢夥,在場的誰也不知道,某隻孔雀不在動物園,反倒直接在g大?的禮堂瘋狂開?屏。
本次演講頗為成?功,台下的校領導笑得合不攏嘴,同學也對風好看的前輩敬重有加,而「家屬席」上的沈南昭,卻始終抱有一種兩人才懂的隱秘情緒。
他自然知道,台上的秦軻究竟想展示什麼?。
就像一隻軟軟的小白狗,叼著心?愛的球瘋狂搖尾巴,它期望讚賞、渴望擁抱、尋求愛意。
而他也懷抱著同樣的期許。
懂得對方?的需要,就知道該如何滿足。沈南昭輕輕舒了?口?氣,他眼裡是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愛意,像是盛滿蜂蜜的糖罐,滿滿當當得已經溢出?來了?。
就連空氣都瀰漫著黏膩的甜味,似乎輕輕觸碰,就能在指尖拉絲。
秦軻的發言終於結束了?,短小精煉的演講深得學生心?意——總算不是連篇累牘的廢話文學了?!
於是在滿堂熱烈的掌聲中,他興沖沖地下了?台,接著略帶遺憾地向負責人告了?別,隨即噠噠地就往後台去。
一邊走一邊鬼鬼祟祟地回頭看觀眾席。
怎麼?還沒來!他有些忐忑,不會把?我們的約定忘記了?吧。
在得知「家屬」位置並不能和特邀嘉賓放在一起時,秦軻有些懊惱——畢竟有些內容確實就是浪費時間?,又要求眾人跟木頭樁子一樣,一坐一上午。
當學生的時候,他老老實實當擺件,都脫離苦海了?這不得麻溜跑!
於是他靈機一動,找了?個行程衝突的理由?,商量著發完言就提前先走。對此,校方?自然是欣然同意了?,反正對於他們而言,絲毫沒有利益衝突,這不得誰給?錢、誰說話聲音大??
至於秦軻衝突的行程能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