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上车。”
车内空间密闭,光线暗淡,空气中浮着的淡香舒缓适宜,恰当好处放松人的精神。
沈意浓刚坐稳,就抵挡不住酒精和疲惫带来的倦意,踩掉自己的细高跟靴子,整个人倒到了他腿上。
“程老师…我好累啊。”她趴在那里说,半阖着眼,软绵无力的模样。
程如歌忍住心头怒意,沉着嗓子问她,“不是叫你不要喝酒。”
“我没喝。”她睁开了眼,十分无辜,“我只是好累,又没有醉。”
“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程如歌听完神色稍缓了缓,声音放软。
“没有。”她摇了摇脑袋,略带委屈,“导演急着拍完,前面有些镜头不行又重新补了,我昨天只睡了四个多小时。”
“你们剧组安排的太不合理了。”某人严肃批判,全然忘了前段时间沈意浓在家几乎休了半个多月的假。
“嗯嗯。”她也不辩解,只附和点头,程如歌眼里露出的心疼越发厉害,丝毫不再想要指责她,反而动了动身体,让她躺得更加舒服。
“睡吧。”他指腹抚了抚她的额,无比温柔。
“待会到了我叫你。”
车子到的时候,沈意浓睡得正沉,她没有说谎,这些天在剧组确实是抓紧赶进度没有充足睡眠,再加上那几杯酒,脑子就越发困乏了。
司机停稳车,看了眼后头,程如歌挪开停留在她脸上的眼神,朝他示意了下。
前面司机顿时了然,立刻打开车门下来,绕道后座替他开门。
程如歌抱起腿上的人,小心出去,这番动静有点吵醒了她,沈意浓在他怀里动了动,脸蹭了两下他胸前的衬衫,又继续睡去。
他微松一口气,迈开脚步大步向前。
到达房间,把人放到床上,程如歌又陷入了另一种苦恼,盯着沈意浓熟睡的脸,明显看到了她嘴角微微弄花的口红。
长期在剧组耳濡目染,哪怕没有实际操作过,他也知道晚上带妆睡觉不行,在叫与不叫醒她之间纠结了两秒,程如歌认命去翻她梳妆台上的卸妆水。
这个梳妆台还是他书桌改造的,现如今里头满满当当放的都是沈意浓的东西,在一堆瓶瓶罐罐里翻了半天,程如歌终于找到了写着卸妆水三个字的瓶子。
他回忆着以前化妆师的步骤,把液体倒在棉片上面,然后小心翼翼去抹着沈意浓的脸,轻柔擦拭。
忙了好一会,终于完全卸干净,他松了口气,甩了甩有些僵硬的手腕,去洗手间打湿了一块毛巾。
简单洗过脸之后,程如歌接着找了瓶类似乳液的东西,动作笨拙生疏地给她涂抹均匀才彻底大功告成,他微微有些疲惫,觉得比自己开完一整个会议还要心累。
沈意浓这一觉睡得格外好,醒来在柔软舒适的被窝里懒洋洋翻了个身,脑中才忆起昨晚的事情。
上了车之后的记忆都是空白的,她猜自己大概睡了过去,刚想到这,她马上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换好的睡衣,又猛地去摸脸。
完了!她昨晚没卸妆!
沈意浓可不指望着程如歌这个大男人会帮她弄卸妆这种事情,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指腹传来的触感柔嫩清爽,虽然觉得有些怪异沈意浓还是没有想太多,飞快下床慌乱地踩上鞋子直奔洗手间。
镜子里映出她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因为充足的睡眠而气色良好,白里透红,昨夜脸上残妆被卸得干干净净,似乎还擦了护肤品。
这一刻心里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控制不住扬起唇笑,胸腔处的愉悦按压不住,直接升腾而起,荡在了眼角眉梢。
沈意浓盯着镜子里的人笑得像个傻子,须臾,捧住脸,掩不住的满眼悸动。
安静的早晨,光线柔亮而温和,程如歌在厨房煎着鸡蛋,身上围裙系得随意,袖子却整整齐齐挽在手臂上。
沈意浓一路飞奔着下楼,脚步踩在台阶上咚咚作响,程如歌听到动静抬头,刚关上火,一道人影就直直扑到了他怀里,带着突然而至的风。
“程老师…”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叫他,手里紧紧攥着他腰间衣服布料,声音里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