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吗?”萧朗问。
“严重,倒是不严重。”聂之轩说,“不过三轮车倾覆了,六七个人都不同程度受伤了。最重的,额头上缝了十几针。”
“那也挨不着你什么事情啊。”凌漠说。
聂之轩自嘲似的一笑,说:“学医的人,医者仁心吧,看到有人受伤,我就比较关注。当时受伤的人比较多,因为这是晚上了,值班医生有限,我们这个楼层的医生、护士都赶去支援了。可没想到,开轿车的人又比较横,双方在医院大堂就打起来了。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很多人去劝架。本来就受伤了,谁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我见守着这么多警察,如果不去拉架,群众会说我们不作为,所以我就带着一个民警去劝架了。”
“所以跑了一头汗?”萧朗嘲笑地说。
凌漠则隐隐地觉得哪些地方不对,说:“然后呢?”
“劝开了,包扎好了,双方就走了,应该是去交警队了吧?”聂之轩说。
“那二楼这边,有动静吗?”凌漠问。
聂之轩看了看站在ICU大门两侧的警察。
一个民警说:“没事,安静得很。”
另一个民警说:“哦,中间有护士进去给他打了药。”
“什么?”萧朗和凌漠一起叫道。
“怎么了?”民警说,“按医嘱,这时候确实是有一针要打的。而且,护士持着我们公安局核发的证件。”
“你不是说,这个楼层的医生护士都赶到楼下去支援了吗?”萧朗心里一凉。
“是啊。”民警说,“可能是留下了一个人吧。”
“如果这起交通事故是人为策划,为的就是把医生护士都给引走,然后趁一楼杂乱偷取证件、趁二楼没人混入病房呢?”凌漠低声对萧朗说。
聂之轩也听见了,说:“不会吧,监护仪是正常的啊。”
“打针了。”一名护士持着证件,端着注射用的盘子走到了大门口。
“不是打过了吗?”民警说。
“打过了?”护士从口袋里拿出记录本,慢慢地翻看着。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又重新跑进ICU,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幽灵骑士”。
“幽灵骑士”还是纹丝不动。监护仪上的数字依旧稳定。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萧朗自言自语道。
三个人在玻璃隔断前站了一会儿,突然,聂之轩惊呼道:“不好!多了根线!”
“什么线?”萧朗还没有反应过来,聂之轩就迈动假腿冲进了无菌病房。
顺着聂之轩并不灵活的假肢,萧朗和凌漠看得清楚,聂之轩捋出了一根黑色的长线。这根长线和贴在“幽灵骑士”身上的诸多电击相连,最终连接在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上。
猜得出来,这个黑色的小盒子里安装了一种程序,可以通过各电击把一个假的生命体征信号传输到生命体征监护仪上,伪造出一个正常的生命体征信号。监护仪不是人脑,无法识别真伪,所以并没有发出任何报警声。
为什么要连接这个?
显而易见。
聂之轩健侧①的手颤抖着扶上“幽灵骑士”的颈动脉,另一只假手小心地拨开了“幽灵骑士”的眼睑。虽然此时的幽灵骑士身上尚有温度,看不出异常,聂之轩也无法从“幽灵骑士”那个虹膜异色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瞳孔的变化。但是从他毫无动静的脉搏、向上翻着的白眼,还有紧闭的牙关来看,他早已一命呜呼了。而且在死亡之前,更是经历了无比的痛苦。
“快报告指挥部!”聂之轩一个转身,冲出了病房的门,朝着门口已经惊呆的民警喊道。他的表情里充满了惊恐和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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