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安没有立刻说话。脑子里一时转过了不少东西。
“那老王的死,你告诉他们了么?”
“告、告诉了……”
“他们说了什么?”
那人想了想,“嗯……没当着我的面说什么,但我在门外好像听到了一句活该。”
意思是那些人早知道这东西会致人丧命,这就更能证明这东西很可能就是凤凰台了。
忠叔询问许奕安该怎么处置这些亲戚们,许奕安懒得多管,让他们识相点自己离开。
至于王家那个妇人,追上来也不敢多话,被那些亲戚们瞪得跟个罪人一般,明明是她家的钱财被人惦记,怎么还跟犯了事一样认怂。
许奕安气不过,先不去理会她,又盘问那当眼线的人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
话才刚出口,无患的眼神立马就变了,远处传来的动静令她直觉得想要遁逃。
以他们现在的处境。还是不要和任何势力有交集的好。
许奕安就认定了这帮幕后人一定是许家的,自然也不想见到他们。
他先是放了那人离开,又迅打开木箱,在一堆金银中翻出了一个小布包。
这布包严实的很,根本摸不出里面的那一点点药渣。倒是这些钱许奕安根本不稀罕,又还给了那妇人。
“收好吧,千万别叫任何人瞧见。”
那妇人感恩戴德,见他们有些焦急,也就不再逗留。用衣服包着木箱子窜回了家门。
家里那个死了的男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无患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判断出人数虽不多,但一个个训练有素,该是大户里的家丁侍从。
按她从前的作法,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现,反正通通灭口了就行。
但现在不可以也不愿意了,想要避免杀伐,只能谨小慎微。
“走吧。”
许奕安不知在想什么,愣愣像是在等着那些人到来,无患没了耐性,干脆抓着他和忠叔一起躲了起来。
不出多久工夫,果真有一群人来到老王家的院门口,四处巡视一圈,问那妇人有谁来过。
那妇人不敢多言,又不能不答,只说不知从哪来的三个人要来抢她的钱,听到动静就放弃钱跑掉了。
问话的人半信半疑,又问他们有没有见到老王。
这个问题许奕安也没嘱咐过什么,这妇人吃不准。只能老实点头,“就那抢钱的男人见到了,也是吓个够呛,就……就没说什么了。”
问话的人不再多言,私下里嘀咕了几句就领着人准备回去,反被妇人拉住。
“几位大爷,我男人现在死了,总得敛尸下葬吧,我、我这……搁在这也不敢,你们能不能……”
然而她的话又怎么会得到回应。那帮人只是不耐烦得推开她,又像是不敢让她靠近,唬地妇人半步都不敢再靠近。
好在这几人也不是蛮不讲理的,现在天儿越炎热,尸身搁那臭了也是无用,就让妇人自己收拾了把人葬了得了。
妇人只得含泪谢过大爷,待他们走远才低泣着回到院里,准备给自家男人打点一番。
而躲在院落后面的无患则悄无声息得离开,回到不远处的树林里,许奕安和忠叔正躲在那儿呢。
得亏她留了个心眼,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收购的凤凰台,可刚才那些人随意的几句闲聊,就让她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忠叔。”她本不想当着许奕安的面问着些,但这也确实是关键,“许家的下人会称呼许家主为主君么?”
忠叔偷偷瞥了眼许奕安,显然也是不想让少爷不高兴,许奕安自然看得出来,无奈得深吸一口气,“照直说罢,我还不至于这么娇贵。”
有他的话,忠叔才好开口,冲无患摇摇头,“许家上下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称呼,我们只会称家主或老爷。”
无患了然,这些事果然没那么简单。
“那刚才的人,口中说的是主君,并未说起家主或老爷。所以……”
她看向许奕安,看得出他同样意识到问题所在。
“所以来收药的人可能不是许家的。”
忠叔不解,“那会是谁家?”
无患却没有立刻作答,抱着胳膊垂手站了好一会儿,也不会有人来催她。
直到一阵风过,林中竹叶沙沙作响,也吹散了她后背的体温,才强忍着心中后怕抬起头。
“主君……这种称呼,至少何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