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东西的确是娘以前最喜欢的一方手帕,她最喜欢用这种滚边不绣花的手帕。你看这线,当时还没有现在这种又细又白的新棉花,绣花的线颜色比较暗,粗细也不均匀。一定是的,这一定是娘留下的东西。”
因宜悠前几日刚推行了新的绣法,如今云林村正掀起一股绣花狂潮。所以此时,多数年长者心中也大概有数。不过每个人都有疑问,这种场合抬出已经作古的柳姨娘做什么。
“大哥,还真的是?”五叔沈福瑞也跟上来:“二丫侄女,这是你从哪儿找出来的。”
“前几年二伯母疼我,我常到沈家祖宅来玩,这是在后罩房那个废弃的院子一个咸菜坛子里找到的。”
宜悠抬手指向柳氏原先的院落:“就是那个院子,奶奶一直不让人进,说里面闹鬼。我有次好奇,偷偷一个人溜了进去。”
这句话的信息量可大了,众人看向老太太的眼神一变,柳氏是真的喊冤阴魂不散,还是老太太嫉妒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总之事情到这,沈福祥是天煞孤星这件捕风捉影的事,已经暂时被人压倒了脑后。
“闹鬼……”柳姨娘的两个儿子,都是同她一起对抗过老太太,因此娘仨之间的感情不是一般深。他们同一直爹不疼娘不爱的沈福祥不同,享受过生母庇护下的无忧且富足,二人更怀恋往昔时光。
“娘,我娘都死了,你还不让她走得安心,非得日夜诅咒她?”
宜悠环胸,看面前两个程家女人变了脸色。这样就受不了,那她准备的后招,哪里还会有用武之地?
“大伯、五叔,奶奶身体不好,本来这事我不想说。可咱们沈家虽不是世家大族,但也是家风清正的诗礼传家。如今我更是戴罪之身,瞒着大家反倒罪加一等。”
程氏直觉不好,赶紧从背后掐老太太。只要她晕倒,今天这出就能躲过去。至于那帕子,都这么多年过去,柳氏的骨头都被野狗给啃没了,他们还能看出点什么来不成?
“老身……哎……”
老太太向后倾倒,宜悠勾起唇角,还真就怕她不晕。如果她不晕,她塞给郎中的那上百文钱可不就白花了。
“爹,快去请郎中。”
还没等程氏松一口气,昨日被宜悠预知,今晨巳时要来沈家祖宅为老太太诊脉的郎中已经被请进来。
“老人家上了年纪,情绪太过激烈就易晕厥。歇一会,好好调养便是。”
郎中的诊断,让程氏变了脸色。今日他怎么说实话,不对,从这次宗族大会开始,事情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控制。本来她想发借二丫之事发难,将四弟一家驱逐出族,收回原先交付的田地和家畜,同时为四丫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