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娜,我好像告诉过你,不要离开我的房间。”
听见洛基的声音,我吓得立刻转过身,心虚地看着他。梦到修因的事,说什么都不能让他知道。所幸他似乎没看到我和修因对话,也没有太在意,只是靠近一些,眼睛眯起来“反正明天晚上我们就要订婚,很快阿西尔神族就要离开,今天还不愿乖乖的么。”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同时我脖子上突然一凉,一小团雪顺着衣领融下去。我倒抽一口气,扯着衣领使劲抖了几下“好冷,你笨蛋”在地上捏了一个大雪球,往洛基身上扔去。洛基叫着“女王飙好可怕”,双手挡胸连连后退,又绕道我身后,把我抱起来。我还没玩够,使劲敲打他一阵子,连洛洛也站在旁边踹他,但洛基死不放手。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一吻。他温柔地回吻我。雪花是白色的碎片,落在我们的身上,他玫瑰色的上。这个吻持续了很久。到最后,他在我耳边说“今天休息好了么”
本来很冷,但听到这句话以后,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嗯。”
洛基牵着我的手走上楼,然后回房洗澡。我走到卧室阳台边,准备关上门,却看见远处石桥中央一个人影寒风自北而来,将驯龙场和植物园里的枯株残树连根拔起,飘扬了满城的荒凉。修因站在一片苍白中,仰头看着这里,大氅是一片云,拖曳在雪地中,裘毛掀起一涟漪。而那勾勒出他眉骨轮廓的假面,则是一片红色的陈旧记忆,让他看上去像是已经站了几千年,几万年。就在我犹豫是否要拉上门时,他转身走了。
订婚典礼当晚,一轮冷月挂在雪夜天的一角,被稀薄的浮云掩去了大半。皇宫庭院被白皑皑的雪覆盖,皇宫中,一盏盏灯6续点亮,和外面的雪、月、灯光连成一片,蔓延至天际,连成在浩瀚天宇中长长的银河。在祭坛上宣过誓,弗雷也成为主持大祭司,为我们加上了誓约的束缚。这个魔法比较强悍,只要订婚双方有一方出轨,另一方就会知道,还会引共鸣反应。也就是说,如果洛基以后跟哪个女人乱来,我的脑海中会浮现出他们在一起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秒内,如果我暴怒甚至自残,洛基也会做相同的事。谁都不会想到,提出这种明显对洛基比较亏的要求的人,居然是他自己。人来人往,均身着典雅的服装,低声与同伴微笑着聊天。这是一场宴会规模不亚于洛基的六十岁生日。而相对于上次火神觉醒带来的震惊,这一晚气氛祥和许多。
洛基正向弗雷交代一些事。他和我一样,浑身上下孑然雪白,包括金扣礼服、山羊皮鞋和毛呢手套。连红色的耳钉也换成了泛着白光的钻石。因此,他头的颜色更加充满生命力。我特别喜欢他的头。因为柔软微卷,量很多,所以他若微笑着,简直就是个温暖的小太阳。而他两鬓的修得很碎,若隐若现地衬着白皙的耳垂,为他添加了一份阴柔之美。此时,洛基是以半侧面对着我,一边听弗雷说话一边点头,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又和弗雷说了两句话,就径直朝我走来。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朝我笑了一下“你老跟我说你从小的梦想是想当魔导师,但魔导师未必适合你。”
没能理解他的话。我歪头看着他。他笑意更深了“魔导师需要耐心,神金匠适合有冲劲的人。所以,还是神金匠适合你。”
我又看了他一阵子。突然理解了他话中的意思。昨天晚上感觉脸快要烧起来。我假装无所谓地用手背蹭蹭脸颊,看向别处“哦。”
洛基一脸纯良无害“我的未婚妻一向比较急性,但请耐心等到晚宴结束。”
“你今天结束以后,不跟你一起睡了。”
“真的吗”洛基凑过来在我的耳边柔声说,“那你答应我,不要像昨天一样,跳到我腿上,还叫我快一点”我已按住他的嘴,他却坏笑着含住了我的指尖。我电打一般收了手,完全无地自容。刚好他身后有人说“洛基殿下,约顿海姆的贵客来了。”
洛基转身,又恢复了文雅的绅士气派“好的,请他们进来。”真是脸变得比变天还快。
果然洛基和巨人们的感情很好。一队衣着华贵的巨人鱼贯而入,有约顿海姆的国王和几个儿子女儿,还有洛基远古时期的父母。那帮人一进来,许多高挑的神族精灵变得无比袖珍。他们的语言我无法理解。洛基的父母也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不般配,起码法布提还是和他老婆一样高。他看我一眼,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洛基,突然笑了“果然是我儿子选中的女孩,很漂亮,看上去也很聪明。”
洛基跟巨人们沟通,我就跟他爸沟通。过了一会儿洛基带这帮人去巨人的座席,只有一个红巨人女子留下来,抱着胳膊,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哦我的欧德姆布拉,这压根是小女孩的身材啊。”我记得这个女人,她是西格恩,洛基前世的最后一任妻子。以前就在书上看过,当巨人们说“哦伊米尔啊”,一般表示震撼、受到了惊吓等,而说“哦我的欧德姆布拉”时,多半是带着点调侃味道。我回望她一下,有些无奈跟她比起来,谁都是小女孩。
我从容自如地浅浅一笑“我年纪确实比较小,刚好洛基看上去也不大,所以我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妈妈和儿子的感觉。”
西格恩的脸色大变“洛基看上去确实不大,但无论是在约顿海姆,还是你们的小白脸华纳部落,他都是最性感的男人,和你完全不一样。你没有一点配得上他。”
“对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还可以这样赞叹,西格恩小姐的胸怀很宽广,请里面坐吧。”
她更生气了,圆球状的胸部也跟着抖了抖“真不要脸。没有了奥汀,就勾引别人的丈夫。洛基居然看得上你这种货色,连我都感到不可思议。”
“小姐,你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喝了酒,所以现在说话语无伦次”
她还没开口说话,另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洛基的爱好就是捡奥汀的破鞋,西格恩小姐不知道么。只要是奥汀的东西他都爱抢,你当真他很爱弗丽嘉”说话的人是古尔薇格。她端着酒杯,拨了拨大卷,含胸站在我们一旁“况且,这个依娜小姐不是弗丽嘉,长得像罢了。弗丽嘉早没了。”扔下这句话,她踩着高跟鞋离开。
相对于西格恩的嫉恨,古尔薇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我无法不在意。长得像弗丽嘉她是诞生在远古时代的高贵女神,有一头黄宝石般的明亮金,散着遥不可及的气质,我怎么可能像她。真是可笑可是,想到金,我的脑中骤然浮现了洛基书中夹着的女子肖像,顿时心也高悬到了喉咙。那个肖像难道不是我不,这怎么可能。洛基这么爱我,他知道我是谁,怎么可能还留着别人的肖像画很想去问他,但无论是她还是洛基,给我的答案都不会百分之百准确。眼见西格恩听到什么大喜消息般,追过去向她过去的情敌追问,心中的不安更增添了一些。正手足无措时,有人在我的背上拍了拍。我一转身,看着面前微笑着的金美女,几乎惊叫起来,一下扑过去把来人抱住“希亚姐姐真想你啊。”
“人这么多,你这新娘要注意形象。”希亚推开我,故作不耐烦地皱皱眉,“日子过得真快,转眼间连你这个万年单身傻女都要结婚了。”
“结婚我们还没计划到这么远”洛基一头热的求婚直接忽略吧。
“没打算结婚那别怪姐姐没提醒过你,你既然对某些事一窍不通”说到这,希亚看看周围,小声凑过来,“一不小心真的采到精华,你得想好该怎么做。”
我看了她半晌,眨了几下眼。她长叹一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反正看样子洛基真的很爱你,要有了就直接结婚吧。”
“啊,你是说有小孩吗”
希亚回望我半晌,点点头“这个你自己去问洛基,姐姐就不替你慢慢解释。今天我来这里,还有个目的,是和某人一刀两断。”
这时,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回响在殿堂,西格恩不顾形象快步跑向洛基,抓着他的手臂提高音量说“你真的不在意即便她是复制的洛基,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