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他的黑缕缕自带雾气,把停匀的肩背挨过来,他的腰肢滚落下大串的水珠,散出的层层水蒸气也对着银白色的miss照下来。
在陈空青稠而黑的眉毛和睫毛底下,那双无光的眼睛像有露在照着他的心,稍稍一颤,暗流慢淌。
白英的每根毛细血管颜色不得已全集中在了脸部。
结果,他的陈管理员估计诊断出‘他’被黄色化很严重,到了宁可隐瞒,不肯杀毒的地步。
他评价起这种名叫十八禁的‘病’。
“连自我清理插件也不会,就别下不该下的东西。正常的电脑不会联想别的生命体,代码有权观看任何分级电影,但不会骚扰男性。”
白英:“……”
这下,他是彻底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在白英自讨苦吃的面红耳赤中,陈空青句句能让他师弟社死当场,他还对这个不正经aI一字一句复述起安全命令。
“我给你两个机会,出去后保持正常aI的样子先不出声。我不让你说话,你也不能随便开关机。”
白英听出这是什么意思,不能拒绝。
可说完,陈空青直接跨出浴缸,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后背潮湿着去开电脑时,对捞出作案者的态度,一点也不开玩笑。
毕竟,宁天朗早上说过aI的事,但他根本没信这种说法。
如今四目相对,陈空青相信了miss3的存在。
但这台aI的特殊性,也决定了陈空青在抓他时,没想过他真的会醒了。
少有人知,他和这台miss不止是单纯的开者和产品之间的关系,而是作为他的算法模型,这东西有他个人构想出的未来原型。
他以前不提及,但蒋连杰上午说了某些话之后,陈空青其实也对自己当下的情绪反推出一个假设。
今晚事故出现之前,他更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在想:他对白英·卢卡斯是不是产生了兴,才会对蒋连杰反馈出了那些话语,连同这个aI的存在,也再度提示着他。
这种问题,对他不算冲击。正如他擅长计算,自己想什么,他必须有衡量点。
等陈空青抽丝剥缕后,他现真的有这种迹象。
上学时,床底藏着的宝物,代表着他们的记忆是隽永不失色的,不然他不会和白英分开后,先去做对方未来的样子。
后来,他没有了母亲,对很多常人的需求不再视作必需品,学会自处和天性如此,总使他像是埋在石头里的那块群青。
但重逢后,他对着那张长大后的脸不止一次停留过的注视,就是证明。
陈空青第一次意识到,他会在乎单一,忽视庞大,他对白英·卢卡斯的偶尔骄矜,更不是在冷遇对方,是他并不接受他自己。
白英·卢卡斯哪里都好。
不好的人,是陈空青。
正如每个人都说他像谢老师的一切,他对自己身上流淌着的是怎样一种性情是一清二楚的。
他改变不了,天生如此,外在和内里均是不见底的深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