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成功的例子太少,她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个例,真的到了身死道消的那一天,她想她也会平静的接受。
见施应玄看着窗外陷入了沉思,张绗青抬步走到了她身边,和她一起躺进了宽大的躺椅里,施应玄神色未变,在他倾靠过来的时候自然地和他碰了碰嘴唇。
张绗青笑了笑,靠在她怀里,绕着她的一缕头发把玩,良久才听见她说:“可以试试。”
施应玄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她不想干的事情,谁逼也不成,但要是她想干,也必然是要做到的。
张绗青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轻轻嗯了一声,抬头望向她的眼睛,突兀又自然地转了话题,说:“那我们也试试?”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他那点破脾气好像都收敛了个干净,十几年来从没见过他这么乖的时候。
施应玄挑了挑眉,问:“真来?”
张绗青说:“来。”
施应玄倾身过去,语气也沉缓了下来,低声说:“那你打开灵府,让我进去。”
灵府是一个修者的关窍所在,最为重要也最为脆弱,向别人打开灵府无异于任人宰割,只有道侣双修之时才会有这项举动,也就是神交,但愿意做到此步的道侣也少之又少。
张绗青神色都没变,只说:“去床上。”
施应玄道:“怎么?”
张绗青贴着她的唇瓣说话:“我怕我哭得站不住。”
施应玄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你还挺了解自己的。”
张绗青不置可否,起身往床边走去,施应玄跟在他身后慢吞吞地走上来,慢条斯理的举动和漫不经心的眼神让张绗青感觉自己就像一盘马上要被吃干抹净的菜。
直到她俯身贴上自己的额头,张绗青才绕着她的脖颈含糊地问:“你想怎么来?”
施应玄说:“先进你灵府,然后……”她话不说完,手从他腰间摸到腿侧,动作有些狎昵地捏了捏。
“随便吧……”张绗青听明白了,高挺的鼻梁在她脸上蹭了蹭,说:“反正都是你的。”
怎么会这么乖。
十几年来施应玄第一次认识到他这么乖顺的一面,伸手帮他理了理凌乱的额发,笃定地说:“你真的很爱我。”
张绗青脸红了,闭上眼凑上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别说这个。”
他们的感情只有自己知道,或许单纯用爱来形容还要浅薄得多,但真要被施应玄这么直白的点破,张绗青却感觉自己有点羞耻了。
说出来的话都是虚无缥缈、抓不住也摸不着的,还不如她望向自己的眼神来得实在。
好吧,不说。
施应玄和他额头相抵,轻声说:“放松。”
灵府被叩开的感觉非常难以忘怀,张绗青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力气都在那一瞬间被剥夺了,全身软地跟水一样,要不是施应玄搂着他的腰他毫不怀疑自己下一息就要流到床底下去,但与此同时神魂交融所带来的紧密感也让他无法拒绝,喘着气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眼睛,眼泪被剧烈的快感轻易逼了出来。
阿玄……阿玄……阿玄……
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不断翻涌的浪潮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要被吞没了。
……
不知过了多久,张绗青才勉强找回神智,朦胧中感觉有一双手臂伸过来,他便像是抓住浮木一般抱上去,灼热的吻从嘴唇流连到脖颈,他抱住她的后脑仰起头,眼里是一片淋漓的水光。
一件件衣服被胡乱地剥开然后扔到地上,二人自小亲密无间,却第一次这般坦诚相待,张绗青的身体相当漂亮,从凹陷的锁骨到平坦的小腹,从细韧的腰肢到纤直的双腿,无一不充满了少年人的蓬勃之气。
施应玄修长的十指陷在他瓷白的肤肉里,在昏黄的柔光下打出几个凹陷的阴影,张绗青连叫都叫不出来,双手失控地攥紧被单,骨节由于过度用力而泛起了白。
“阿玄……换、换一个……”他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出口,热浪一股股往上涌,蒸笼一样将他关在其中,汗湿的额发粘腻着瓷白的肌肤,神经被拉到极致无法放松。
身体被翻动了一下,摇晃的床顶变为充满施应玄气息的铺被,张绗青眼前一片黑暗,连呜咽声都被埋在了被子里。
——这也没比上个姿势好多少!
……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的引光诀才渐渐熄灭了,清冷的月光如水般洒下来,零星的虫鸣声响在寂静的夜里。
张绗青还在哭,整个人缠在施应玄身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一下一下小声的抽噎。
“差不多得了啊,”施应玄已经昏昏欲睡,一只手搂着他的腰,眼睛半闭不闭地说:“这都哭多久了。”
张绗青没理,绕着她脖颈上的手又收紧了一点。
“再哭回自己房间睡。”
这回呜咽声一下子停了,张绗青用哭哑的嗓子软软地骂了一句:“混蛋,”他脾气又上来了,说:“你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讨厌你!”
“别讨厌,”她敷衍地回了一句,伸手摸了摸他还泛着潮气的脸,说:“别哭了,赶紧睡觉。”
他不理,说:“你对我一点都不好,我痛死了!”
“行行行,”施应玄说:“我明天把指甲都绞了,”她伸手把他用力抱进怀里,说:“乖啊。”
“敷衍死了。”张绗青小声说了最后一句,总算安静下来,张开双臂与她赤身相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