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提着那只白狐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渭南王府里头已经乱套了。
他们高贵圣洁,美丽如九天玄女一样的翁主不见了。
陆犴狩猎时,后山是封闭的,消息根本递不进去,故此苏白月失踪一个多月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媳妇丢了。
陆犴不是个傻的,他立刻就将矛头对准了使臣。
那使臣被严刑拷打,憋不住,终于说出了苏白月的去向。
阴暗的地牢里,浑身是血的使臣肉肠似得被绑缚在木桩子上,深深的埋着头,也不知是死是活。一身玄色长袍的男人手持锋利匕首站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整张脸阴寒如恶鬼,就连刘谌都不敢肆意靠近。
使臣的身上整整被捅了一百多刀。刀刀避开要害,吊着他的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饶是经历过沙场残酷的刘谌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他迈步走进来,压着声音道:“妹夫,这新帝太不是东西了,色欲熏心的玩意!居然敢对我妹妹下手!”
当年舔着脸要家妹妹的是那新帝,后来不敢要自家妹妹的也是那新帝。如今却在新后嫉妒成性的当口上硬将她的妹妹给掳去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刘谌还不知道苏白月“暗地里”跟那新帝用酸诗往来刺激陆犴的事。只以为自家妹妹定是被那新帝觊觎了美色,这才遭此横难。
陆犴双眸瞬时一窒,握着匕首的手猛地往前一插,直直的插进那使臣的脑袋上,动作流畅自如,就像是给西瓜开了个瓢。那烂泥肉球似得使臣终于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刘谌见状,暗暗咽了咽口水。这几日以来,不知为何,每日里多瞧这位妹夫一眼,刘谌就觉得心口多瘆一分。
刘谌原先与陆犴的关系是极好的,可如今他才惊觉,他对自己这位妹夫真真是从来没了解过半分。这感觉就像是日日睡在枕边的娇妻突然变成了男人一样让人惊恐。
“陆兄,妹妹我是定要救的。你若不敢,便守在渭南等我回来。”话说到一半,刘谌的目光转向那位死透的使臣,有些苦恼。
新帝派来的使臣死在了渭南,若是深究起来,可是一个极大的把柄,直能将他们渭南王府连根拔起。
“一道去。”沉默了好几日的男人猩红着一双眼,终于是哑着嗓子说出了这句话。
“那咱们怎么将妹妹救出来呢?新帝敢如此大胆,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刘谌看着陆犴阴沉的面色,有些发憷。
陆犴慢条斯理的垂下眼眸,捏了捏藏在自己宽袖暗袋内的那叠酸诗,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反如寒潭鬼煞般令人望而生畏。
刘谌看到这副模样的陆犴,剩下的话突然就被梗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能救出来的。”男人伸手,慢吞吞的握住那柄插在使臣脑袋上的匕首,然后轻松的拔出来,用白帕子擦了擦后收入宽袖暗袋内。
刘谌抿着唇,有些难堪的开口道:“若,若是妹妹遭遇不测抑或被那新帝玷污……”
站在刘谌身边的男人垂着眉眼,神色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温和,与刚才那副鬼煞模样天壤之别。
“我的夫人,自是最好的。”
有了陆犴这句话,刘谌也算是安心了。
只要他的好妹妹不寻短见,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会好好护着她的。就算是陆兄嫌弃,他们渭南王府也会保她一世周全。
此时,被整个渭南王府担忧着怕寻短见的苏白月正窝在被褥里听外头的宫女们嚼舌根。
这些宫女们每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是躲在屋檐下说话,苏白月今日听那新后纳了个男宠,明日听那兴元王在朝堂之上跟新帝对骂,真真是好戏连连。
“哎,你听说了吗?今次盛宴,那位赫赫有名的罗刹将军竟真的带了陛下梦中的那只白狐前来。”
“我听说为了猎杀这白狐,连使臣都丧命了。”
“可不是嘛。”宫女们多有不忿,但也只敢私底下说说。“皇后娘娘自入主后宫以来,大兴土木,不是说要什么摘星楼就是要望月台,听说咱们的国库都要被她给败光了。就是这只白狐也是皇后娘娘缠着陛下要的。”
“依我看,那白狐可是祥瑞,陛下先前只说要抓活的,好好养在百兽园,偏皇后娘娘说要那白狐的皮,甚至说不管死活也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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