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九月份以后，气温眼看着一天天变冷，过不了多久，他就得给自己加点铺盖了。
近几天，o17没再兑换那些容易变质的饭菜给他，知道楼不肯要，他也就不浪费自己的积分多此一举了。
翌日早，楼收拾好东西出去学校。
身上有了够应付未来半个月的钱以后，压力顿时少了许多。
楼一直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差，顶多不爽快的时候骂两句脏话，但从不会自怨自艾。比他穷比他处境更糟糕的人这世上比比皆是，他目前的不如意，归根结底都是钱的问题。
至于养父母老两口，他早就不去指望了。上学期期末的家长会，梁班还给两人打过电话，也被以家不住在城区路远为理由拒绝。
清晨的街区已经很热闹了，工作日到处都是吃早点和赶车去上班的人。
楼过了一个红绿灯路口，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太拎着大袋小袋站在对面往楼的反方向走，腰椎已然变形了，佝偻着身子。
老太太明显是刚赶完早市，一只手里提着几根大葱几头蒜，腰背快弯成九十度直角，腿抖成筛糠了，手里居然还拖着一袋土豆，装了二十来颗。
不知道菜市场哪家的土豆便宜卖了，这老太太直接包圆了带回去。
楼撇了下嘴，走到她跟前，一言不提起了对方的那袋沉甸甸的土豆。
老太太一懵，以为他要抢，当即表情都变了，骂了两句方言说的脏话，后面一长串就听不懂什么意思了。
楼听清里头有“报警”之类的字眼，嘴角一抽，“我给您提过去。”
再说了，哪个打劫的会抢人土豆啊？
o17：【你可以坦率一点，能够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楼：【……】
老太太冷眼瞧着他，还是很警惕。
直到楼走到马路对面，把那袋土豆还给她时，神色才缓和一点，不过仍旧没给他太多好脸色。
【收到来自王红英的谢意值，1点。】
楼：……
楼誓自己对o17的任务没有任何兴趣，但是1点谢意值？那只臭猫给的都比这老太太多呢。
老太太拎着她的大包小包，接着用那双抖成筛糠的腿往前走。
楼走出几步，又去而复返，站在了她面前。
送佛送到西。
*
楼花了十分钟把人送回了家，带着把老太太买的菜扔进了厨房。
“把蒜塞到桌子底下……”老太太使唤起人来很顺手。
“……”楼还是照做了，对方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谢字，这回干脆连一点谢意值都没有了。
耽误了半个小时，楼收获了一点积分，以及到学校迟到两分钟的扣分。
o17沉默不语。
做了好事，应该要得到正反馈。正反馈本应体现在谢意值上，但那位老太太并未给出太多积分。
总有人会觉得别人的好心理所当然，在虚拟世界时，也常有这样的事情生，o17的宿主们费力做了许多，得来的报偿却很少。
思索片刻，o17又一次前往了服务点。
服务点系统拥堵，o17被传送到了中转中心等候，成为白色的一个小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