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怜知道,男人温和的面容下,掩藏着可怖的情绪。
“时辰不早了,乖乖与我回去用膳吧。”向下滑,慢条斯理的牵住苏娇怜的小手,陆重行转身,看向沙雕,原本温和的面色陡然一沉,“把他扔出去。”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禄寿一手拎起沙雕,直接就带着人飞檐走壁的去了。
“啊……”文弱书生沙雕被勒着脖子发出沙哑的嘶吼,空气中凉风习习,惊得苏娇怜缩紧了脖子。
陆嘉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正对上陆重行那双黑沉眼眸。直到今日,陆嘉才恍然发觉,这辈子的陆重行,似乎真的跟上辈子全然不同。
也或许,只是她没发现上辈子陆重行的真面目而已。
男人的目光冷飕飕的略过陆嘉,然后转身,牵着苏娇怜往外去。
陆嘉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惨白。方才男人的眼神,凶狠戾气的似乎要将她剥皮抽骨。
这是一种真正让人恐惧到骨子里的眼神,而不是太叔成宁那种虚张声势的凶戾。
陆嘉大口喘气,整个人陷入无端的惊惶中。乱了,都乱了,从苏娇怜开始,就都乱了。
那头,陆重行已经领着苏娇怜回到客房。
两人已经在礼部尚书府的这间客房内住了近一个月,该有的东西都有,那些不必要的东西也在慢慢添置进来。
木施上挂着陆重行的朝服,角落处是男人还未处理完的公务。那些《衡论》等大道理的帝王权术古书跟苏娇怜闲暇时看的小人书夹杂在一起,立时就将她衬托到了泥里。
门不当户不对,三观不合,门第不符,苏娇怜都不知道这只变态的择偶标准是怎么设定的。
“吱呀”一声,雕花木门被关上,苏娇怜缩着身子紧贴门扉而站,一双小嫩手软绵绵的搭在腹前,双眸水灵灵的泛着水雾。
原本正趴在窝里的虫虫扬起毛脑袋要去蹭苏娇怜,被陆重行一个眼神吓尿,立时缩紧了脑袋趴在狗窝里不敢动弹了。
男人面无表情的在客房内逡巡一遍,然后拢袖上前,从榻上拿起苏娇怜那只心爱的布老虎,拎到虫虫面前。
虫虫还以为陆重行要寻它玩,仰着毛脑袋,兴奋的伸出毛爪子拨弄了一下。这只布老虎是苏娇怜的心爱之物,平时都不让虫虫碰,难得有机会,虫虫自然是要抓个够本。
只是它的爪子刚刚抓完一下,那头男人就拎着布老虎站了起来,然后宽袖一甩,用力将布老虎往地上扔去,一拳又一脚,一脚又一拳,直打的那布老虎都出棉花了。
苏娇怜看着男人的凶残表情,惴惴不安的往后缩了缩。
打完布老虎,男人面无表情的抬眸,慢条斯理的扯开那些粘在自己手掌上的细棉花,然后捋了捋自己略微凌乱的束发,声音清冷道:“明白了吧?”
苏娇怜咽了咽口水,软绵绵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跟与她一般受惊过度的虫虫搂在一起,瑟瑟发抖,还不忘虚心求教,“好像……没明白……”
“呵。”男人低笑一声,修长手指一抬,指向正惊恐的跟苏娇怜搂在一起的虫虫,“公的。”说完,男人又指向那布老虎,“你。”
苏娇怜:QAQ。
夭寿嘞,古代男人家暴犯法吗?嘤嘤嘤。
看着小姑娘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男人一敛面上沉色,笑道:“过来。”
男人的笑容十分温柔,风光霁月的就好似刚才用这么粗暴的教育手段打桑教槐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娇怜抖得更加厉害。
现在过去不就是自个儿往飓风中心钻嘛,她又不傻。
“过来。”男人的声音沉了两个度,苏娇怜一个机灵,赶紧拖着万分不情愿的虫虫磨磨蹭蹭的走到陆重行面前。
男人垂眸,看一眼虫虫,虫虫立时使出了吃奶的劲挣脱开苏娇怜,然后一溜烟的撞开那扇雕花木门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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