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清醒着看着他沉下去。
哦,或许还有怜悯。
怜悯他爱上了她。
天边翻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感觉自己睡着了,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一片冰凉,他吓了一跳,慌乱的坐起来看向房中,屏风后坐着熟悉的人影,正沉默的看着窗外呆。
宣峋与又慢慢的躺了回去,游照仪望着窗外,他便隔着屏风望着她,夫妻二人心思各异,就这么默默的等着天亮起来。
直到房门被人敲醒,游照仪去开门,他才佯装闭眼,等着对方把自己叫醒。
起床、洗漱、吃饭,二人一言不,气氛冷若冰窖。
他那点仅剩的骨气让自己忍耐,可当看到那个贱人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他的灼灼,灼灼还与他言笑晏晏,一时间什么俱都破功,只想歪缠到她怀里,隔绝别人的所有目光。
灼灼怎么可以对别人那样笑。
什么都忍不了了,只能抖着手扯住她的衣袖灼灼对他的身体一向很紧张,不管是容貌还是健康,这种紧张一度让他无比憎恨,此刻却不得不利用。
直到再次靠近她的怀抱,委屈和伤痛再次数以倍计的反噬,深切的无力感涌上来,几乎要啃噬掉他的理智。
他才是快疯了。
宣峋与自己提出要先回客栈休息,游照仪便先将他送了回去,又继续和许止戈、兰屏二人前去寻找店铺。
郑蓄听闻几人要开店,很是热情的为其介绍,最后选定了离租院不远处的一个街巷,左右都是开香铺的,也算有个参考。
事毕,郑蓄邀几人共进晚饭,游照仪道“小妹还在客栈,我可能要回去照顾她,就由大哥二姐陪郑公子吧。”
兰屏道“正是,你回去看看小妹,我与大哥请郑公子吃个饭。”
妹妹身体不适,郑蓄也不好强留,点头应了,引二人去往相熟的酒楼。
游照仪不动声色的和兰屏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去。
这郑蓄家产不小,起码遍布洛邑,再加之许止戈试探他时他的反应,他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从他下手或可能找到一丝端倪。
几人分道,游照仪也很快回到了客栈,轻敲门,打开,宣峋与正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落花,并没有回头看一眼。
游照仪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把门关上,坐在他后面,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她终于还是问了。
天气已然入秋,屋外流云落花,细细的微风从外面吹进来,拂过他苍白的脸,眼睫轻颤,倏忽滑下一滴泪来。
他真的、真的好讨厌这样。
她一句话叫他生,一句话叫他死,生死由她,半点不由自己。
宣峋与颤抖的声音在阒寂的空间内响起“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的问这个问题,游照仪难以遏制的咬了咬牙,说“我爱”
“别骗我。”他打断了她,语气可怜又笃定。
游照仪泄力,良久才问“非要问吗”
宣峋与嗯了一声,说“你说,会越来越喜欢我,试着喜欢我,永远把我锁在你身边,陪伴我,”每一句接近爱的话都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里反复咀嚼,试图从她的言行中找出一丝爱他的证据,可是始终没有,“现在我想听听,你做到了吗”
她做到了吗
她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