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她,虽然从小衣食无忧,但每天能见到的人只有保姆。在她十岁的时候,父母离异,苏白白被迫站到两人面前选择,到底是跟父亲,还是跟母亲。
其实跟谁都一样,她依旧是一个人。
她跟了母亲,然后搬进了另外一幢别墅,换了另外一个保姆。
嘛,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十八岁那年,她生日。很难得,十八年了,那两个人似乎终于想起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百忙之中,抽空来给她过生日。
苏白白看着面前两张极其陌生的脸,神色迷惘至极。
过来干什么呢
苏白白低头,她身上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她能看到自己藏在素白肌肤之下的青色血管。她似乎能看到流动的血液,如果不是这血缘,他们比陌生人都不如。
苏白白作为一个孩子,渴求着关爱。可当她一次次被推开,被伤害,被无视之后,她终于明白,她得不到。
既然得不到,那就算了。
她不再抱有希望,就这样活着吧,很好。
三个人坐在同一辆车上,离婚八年,第一次因为女儿再次相聚,但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声笑语,关怀备至,有的只是冷嘲热讽和无尽的冷暴力。
苏白白坐在两人中间,呆呆地盯着怀里的草莓蛋糕看。
好甜的样子。
刺耳的刹车声在耳畔响起,苏白白猛地抬头,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碎裂的场景。
她听到父母的尖叫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猛地撞击,五脏六腑几乎移位,好疼,可是叫不出来。
怀里的草莓蛋糕被压烂了,上面殷红的草莓就像她身上流出的血。
警笛声,救护车的声音,人群的声音,好乱,好多人,她被救出来了。
可是她爸妈死了。
苏白白在医院躺了一年,昏昏沉沉的,脑袋像是空了。
当她身体略好一点,回到家的时候,保姆告诉她,她养的那只猫这几天不知不喝,好像也不行了。
身体不断的下坠,脑袋疼得厉害,整个人像是被拉扯着变成四分五裂的形状。眼前出现光怪6离的东西,像是五颜六色的彩色珊瑚。
她要死了。
苏白白想起她的猫,躺在她怀里,停止了呼吸,身体变得僵硬,冷冰冰的,像一块石头
苏白白想,她可能是在哭,可是海水太多,她分不清哪些是她的泪,哪些是海水。
一个人,什么都无所谓了,当然也就不惧怕死亡了。
上辈子的苏白白,活得像行尸走肉,这辈子的苏白白变成了莉萝娜,也没好到哪里去。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张脸,奋力拨开汹涌的海水,就着日落的灿烂阳光,破开胡搅蛮缠的珊瑚,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是谁呢
苏白白努力睁开眼,却已经看不清眼前的脸。
亚里随着指尖那一点红色的精神力,穿过暗黑的海水,寻到了那个人。
黑色的精神力像蚕茧一般的包裹过来,从海面延伸出来,密不透风,更不透水,将海水都隔绝了。虽然只有一点细细的,长长的指甲盖那么大点,但只需要那么一点氧气,苏白白就活了过来。
她被亚里抱着,两人钻在黑色的蚕茧一样的精神力中。那精神力的顶端延伸出一股线,勾在海面上,用来运输空气。
“莉萝娜,莉萝娜”亚里使劲叫着莉萝娜的名字。
苏白白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她的猫,正在叫她的名字。
苏白白想,她教了那么久,她的猫终于会说人话了,可惜,还是叫错了。
她不是莉萝娜,是苏白白。
苏白白养的猫全身熏黑,像挖煤的。她吃力地伸手,拽住面前黑黝黝的脑袋。
她最喜欢揉它的毛了。
亚里怀中的少女全身湿透,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濒临死状。
亚里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撕裂,他焦急的喊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少女吃力地抬起手。
亚里脸上闪过喜色,还没愉快多久,那只沾着海水的苍白手掌就一把拽住了他的头。
苏白白神志不清,声音微弱道“叫爸爸。”
亚里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