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在你这般年纪,身边伺候之人早已过了两指之数。”接过梁九功重新砌上的茶水,康熙面上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这会儿因着胤面上不乐之意过于明显,早前的怀疑复又重新凝聚在了眼中。
所谓食色性也,古往今来莫不如是。连今年将将过了十岁的胤祉心下都不乏好奇之意。然而眼前他这位最爱的儿子,大清未来的君主,却是半分兴趣都无。
知子莫若父,若非如此,康熙又何尝愿意将自个儿宝贝儿子往非常道上去想。
御案之上,康熙双眸微眯,看似沉静的眸光中好似蕴藏了某种风暴,指间盘绕着碧玉扳指隐隐闪过寒光:
“还是说,保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轰隆一声,只见原本乌云密布的天边蓦地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仿若幕布般的大雨几乎在一瞬间倾泻而下………
空旷的大殿上,自家汗阿玛的语气中的凝重之意如锤鼓半重重击打在胤心间。比之方才所言,这话可不知重了多少,他甚至隐约察觉出,对方话中透出的浓厚杀意………
胤知晓,若是今日寻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他一国储君,除非非常手段,也难以从自家汗阿玛手中保下若霖。
“汗阿玛……”此起彼伏的雷光下,胤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方才下了决心,起身重重一礼道:
“回汗阿玛,阿玛方才猜测无错,儿臣早前之所以不愿使人侍奉,的的确确有不得已为之的理由………”
第47章
“理由作何?”
感受到上传来的灼人目光,胤没有直接回答,反倒起身一礼道:
“听闻汗阿玛前些时日新得了一把龙泉宝剑,不知儿臣今日可有幸瞻仰一二?”
御案之上,康熙下意识皱了皱眉,旋即又很快松开。
好似没注意到自家阿玛略带审视的目光,胤面上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如早前地每一次家常一般开口道:
“恰好儿臣已经许久未曾为汗阿玛舞过剑了。
“这………”看着眼前莫名有些僵持的气氛,一旁候着的梁九功这会儿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太子殿下,这可是乾清宫,怎可,怎可手持利器………”
然而梁九功话还未说完,便听上康熙帝骤然摆手道:“去,将剑取来!”
“这………不……不妥吧!”
一旁的梁九功险些都要哭了。
奴才的万岁爷啊!您是不是忘了您同殿下方才才闹过矛盾,您早前还险些命人将殿下“挚友”给咔嚓了。以殿下的剑术,若要有个不是。在场之人,哪个能拦得住……
虽然并不觉得自家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会做出弑君弑父这般大逆不道之举。但常言道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迎着自家主子催促的目光,梁九功心下叫苦不迭。
没等上多久,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宝剑很快便被带了上来,期间两父子俱是默契地没有开口。
能送入康熙手里的宝剑自是没有不好的,除去略显华丽的剑匣。眼前这柄长剑不论重量,手感都颇合胤心意。
长剑入手的那一瞬间,只见胤周身气势陡然一变,方才还是温煦的春日暖阳,下一刻却是骤然冰雪满天。仿佛被胤眼中的锐意所惊,梁九功下意识挡在了自家主子跟前。
反倒是康熙爷本人,自始至终连脚步都未曾往后挪上一步。若非隐隐收缩的瞳孔,怕是任谁也觑不到眼前这人的心思。
胤淡淡一笑:
“汗阿玛,儿臣献丑了……”
乾清宫作为康熙常日议政之所,正殿自是颇为宽敞,此刻无疑给胤提供了一个绝佳场地。不过这次,胤并没有选择那些繁复地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