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那个墙头草啊!”
胤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第二日便将消息当成乐子带给了远在城郊的胤。
“二哥你说这大哥怎么想的,车臣汗部虽说如今实力保存不错,但当年对着噶尔丹那跪地叫一个利落,虽说后来被欺负地很了,最后一战也在对付噶尔丹上面出了份儿力,可谁不知道汗阿玛对其芥蒂已生。前些年跑来京城求娶公主更是把皇贵妃得罪死了。”
“娶了这么个亲家,这是生怕老爷子没给气坏了。”
当着自家二哥的面儿,胤忍不住笑地直不起腰:
“到底是哪个精明人儿,给老大出了这么个主意,哈哈哈……”
别说老九,饶是胤,也被对方这一手惊呆了,最后只能默然啜下一口清茶压了压惊。最后只能勉强为对方找到理由:
“自噶尔丹去世,继任者策凌虽手段不错,可准噶尔分崩已是必然,扎日努这人,虽性子有些……但确实是投机的一把好手。”
其实投机已经是胤说委婉了。
这人可谓跪地最快,反地最晚,可偏凭着这股子不要脸的架势,凭着保存完好的实力愣是趁着其他部落伤痕累累,再噶尔丹之后咬下了最肥的这块肉。
这叫拼死拼活亲征三次,还险些送了命去的老爷子心里如何肯痛快?
想想宫里汗阿玛如今这心情,胤复又默默饮下了一盏清茗。跟两人走着同样动作的还有四贝勒府的胤父子。
“大伯这可真是……呵呵……”年仅十岁的弘晖这会儿都说不出话了。
老爷子那是什么人,最是不吃软更不吃硬的主儿,指望着身后势力庞大便可以叫老爷子松口。
不,老爷子只会想一刀削了你。
到底哪个神人给大伯出的主意?
得到消息这一刻,胤心下已经盘算着这两日多往宫里送些安神茶了。
诚如几人所想,看到递到眼前的奏疏,养心殿内,康熙爷简直要气笑了,连日内被一群老台吉们奉承的喜悦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整个养心殿在这一刻安静的吓人,半响才听龙椅上那位语气不明道:
“李德全,你说说,老大这生下来的时候没落下什么吧?”
落下了什么,脑子吗?
下,李公公拼命压抑着嘴角不教自个儿笑出声来。不过再不好那也是万岁爷亲儿子,李德全只好舔着脸解释道:
“依奴才看,大阿哥常日里虽鲁直了些,但行事万万不到如此地步,许是被哪个不醒事儿的给撺掇了。”
老大的性子,康熙又如何不明白,可心下怒意却也不会因此减少半分,随手将奏疏丢在一侧,微垂着的睫羽间已是暗沉一片:
“连个人都弄不明白,竟还想妄图尊位,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这般决策,保成便是十岁也断断做不得!”
康熙也万万没想到,没了明珠,老大这智商,简直砍了一半都不止。这儿子,真是糟心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二殿下可是万岁爷您从小教导,哪里又是旁的人轻易比的地,对了,前阵子殿下刚遣人送来了一罐莲子茶,最是凝心安神,老奴这就去给陛下您泡上………”
因着倒霉催的儿子,这一夜,一直折腾到许久,康熙爷方才勉强入眠。然而饶是眼前的康熙帝也没想到,真正教人火气三升地,还在后头………
上灯过后,没过几日便是年宴。因着明徽真人的喜事,今年的年宴愈隆重了许多。
一盏盏高大的宫灯自神武门起,一直延伸到南门的角楼,整个紫禁城都晕染在一片欢庆的火红之中。连铺就在宫门处的红绸,用的都是上等的江南蜀锦。
天还未亮,一众王公命妇便已经6续入宫,太和殿上,一眼望过去,皆是密密麻麻的人群,穿着各式的吉袍,不时有留着长辫的蒙古亲贵行走其中,推杯换盏间,倒也端地是一派其乐融融。
这也是胤一年中少有露面的时刻,一众王亲献殷勤尚且来不及,如何愿意横生事端。这会儿更是好话一句接着一句。
几位平日里已经快打成斗鸡眼地几位阿哥们,这会儿也一句句哥哥弟弟叫的热络。
看着坐在身侧的宝贝儿子,康熙只觉这几日被老大气地疼的心口也好上了许多,脸上也久违地多了几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