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舟蹙眉:“你说‘噔’的一声?”
“对,‘噔’一声,很大一声响。”欧阳文点头。
“没错,那声音确实很清楚,我们都是被那怪异的响声吸引的。”半天没吭声的金不应,此时嘴里塞着点心,呜呜囔囔地说,“噔一声响,很干脆,不拖拉,像是有人在弹剑一样。”
“那时我与白兄刚刚穿过厅堂,前脚还没落地,就正好瞧见肖名杰倒在了地上。”他“啊”一声,仰着头回忆,“那时候欧阳怀手里拿个盒子,一脸震惊,还是我和白兄弟七手八脚帮着忙,将晕过去的肖名杰给抬到厢房去的。”
“也就是说,他那时没死?”沈寒舟追问。
“对,没死,欧阳怀说是肖名杰递给他个盒子,他刚拿到手里盒子就磅一声响,接着肖名杰就倒了。”金不应痴笑道,“我是没看清那盒子是谁给谁的,但是我看清了,那盒子冲着肖名杰的方向上十几个小圆孔,定然是从里面射出十几个锥子箭,把肖名杰戳成筛子了。”
他抬手指着欧阳文:“这种事在欧阳家一点都不奇怪!”
“你!”欧阳文怒目圆睁,想要反驳,可一想起这屋子里还有两个官家在,所有的话都卡在脖子里,硬生生咽下去。
桌边,沈寒舟没说话。
他思量片刻,目光缓缓向右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欧阳文悄无声息地将那张宅邸图拉走了,此时正无比认真的端详着。
沈寒舟给欧阳理添了半盏茶,忽然开口:“原来如此。”
欧阳理没看他,下意识点头。
这模样在其他人眼里十分古怪,就好像沈寒舟和欧阳理,都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一样。
那是我的茶
下八门之一的机关门,也被称之为销器,奉祖冲之为老祖,但最出名的还是鲁班的“木牛流马”。
金不应虽然暴躁,说句话满嘴不耐烦的味道,但他那句话确实是对了。
轻轻按一下就能万箭齐发的小东西,出现在哪里都奇怪,但是出现在欧阳家人的手里,事情就变得合情合理。
这么想来,欧阳怀成了杀人疑凶,也完全合情合理。
“人当时只是昏迷,你们两人将他送进厢房,然后呢?”沈寒舟继续问。
“我当时着急,没细看肖通判具体是怎么回事,就去请大夫了。”欧阳文道,“金兄和白兄把我爹守着了,唐姑娘和陆兄两人在门口研究那个盒子。”
他说到这里,面露无奈:“那个盒子做得虽然精妙,机关很有趣,里面推弹的力道也很强,能把人打昏,但绝对不至于把人打穿、打死。”
他回头望着对面那一桌人:“我屡次强调过这件事,但没人相信。”
“你实验过么?”林建安插口道,他捋着胡须,摇头晃脑,“你说那东西弄不死人,你对着林子院墙试验过么?”
“这!”欧阳理指着陆十二和唐婉琳,“他们摆弄的时候掉落在地,里面零碎散了一地,我组合不进去,无法还原,也就无法证明。”
“哦……也就是说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完全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林建安咂嘴,“你们宴请别人来家里,当着四五个人面,用自己最擅长的手法,以最擅长的方式,杀了一个最不能杀死的人……”
林建安话说不下去,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