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七命握在手里,待裴应春走远,他和偏殿里的太医们一通寒暄,让他们先去太极殿上同自家家眷露个脸,之后再回来。
一众人感激不尽,连连道谢。
没多久,偏殿里没剩下几个人。
乔七命这才掀开棉帘,迈进偏殿中。
宋齐躺在床上始终没醒。
萧白站在一旁,愁容满面。
乔七命走到他身前,展开手心,小声说:“萧公公,有这个,能定裴家的罪么?”
萧白一愣。
他忙捏着瓶子,上下左右瞧了一个遍,更惆怅了:“这怎么定啊,这瓶子上也没写着‘来自裴家’……他什么时候给你的啊,我一直盯着怎么硬是没瞧见呢?”
“那狗贼把我拽到屏风后头去了。”乔七命说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忽然,长榻上的宋齐开口道:“乔爱卿,你骂得轻一些,朕听着吵。”
“啊?”乔七命一头雾水,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刚才哪句骂人了。
宋齐慢慢坐起来,他望着飘雪的天空,半晌道:“更衣。”他伸了个懒腰,“按照那兔崽子的话装了大半个月的将死之躯,都快把朕装懒了。”
萧白颔首道了一声“诺”,退了几步,准备衣裳去了。
乔七命看着宋齐,许久才开口:“圣上,是不是装的,你我最清楚。”
“不。”宋齐慢慢起身,“朕自己的身体,只有朕自己清楚。”
眼见拦不住,乔七命有些急:“您现在去没用啊,那老家伙给了这么一瓶玩意,根本算不上罪证。”
听到这话,宋齐格外惊讶地望着他:“……还要什么罪证?”
说完,他又“哦”了一声:“朕忘了,你不知道。”
他扶着长榻边的龙头,咳咳几声,之后喘息道:“裴应春那浑蛋玩意,绑架太子,还对太子用私刑……他今晚死定了。”
却见乔七命愣在原地,当即脸白如纸。
反倒是宋齐乐呵呵地笑了:“别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他道,“你跟朕走一趟,朕还有事要办。”
落雪的傍晚,天空灰蒙蒙一片。
李妍坐在院子里,杜二娘拿着一根皮线在子午鸳鸯钺缠绕了好几次,终于做好了一块造型诡异的腰佩。
她看着已经换好衣裳的李妍,忍不住道:“大小姐,这能行么?曹切把这鸳鸯钺的十三个刀刃面磨得蹭光瓦亮的,我那皮绳感觉也撑不了太久就会割破啊。”
李妍拎起来看了看。
杜二娘的手工果然是飞龙商行的招牌之一,就算是临时做的小玩意,也挑不出毛病。
为了掩盖子午鸳鸯钺的四尖九刃,她十分贴心地搞出个“桃子”造型,任谁看过去都是飞龙商行的新品。
李妍很满意:“只要能骗过守门卫兵的眼睛就行,等入宫之后,我会把它取下来藏到腰间。”
她拍了拍自己的腰封:“这可是我让柳青青特制的,内里有锁子甲,什么东西都戳不穿。”
将子午鸳鸯钺挂在腰上,李妍看一眼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