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你们在说谁?”赵治庭急的团团转,问道:“什么人不见了,派人去找就是了,何必动手!”
沈湛看着赵衍,赵衍也看着他,问道:“她不在内院,你没见过她?”
“你没有将人藏起来?”沈湛反问。
话落,两人一起松了手,沈湛转身就走,赵衍也是背道而行,才走了两三步,就有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喊道:“查公公……”
查荣生呵斥道:“吵什么。”
“查……”小厮看清这边还有三位主子,忙行了礼,跪地道:“嫪……老五死了。”
沈湛和赵衍行走的步子皆是一顿,赵治庭也是惊了一跳,问道:“嫪五死了,谁杀的?”他说着话,目光就自然而然的投向沈湛,可一想现在嫪五正有用,沈湛不可能杀嫪五。
“刀抹的脖子。”小厮想到角门边血流了一地,心里还有些惧怕,“人还是温热的,没有死多久!”
“这可怎么办。”查荣生拍腿,道:“嫪五不能死啊。”
祖陵的人选刚定下来,明日就要正式动工了,这嫪五死了,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合适的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嫪五是地头蛇,无论什么原因,他死在行宫里,这事儿……
怕是那些愚民,跟着嫪五厮混的市井混混不会罢休。
“先将尸体抬进来。”沈湛停了步子,吩咐小厮,“将行宫四门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
赶过来的行宫守卫应了是,沈湛抬脚往小门去,赵治庭和赵衍对视一眼,皆随着沈湛往角门边而去。
“侯爷。”赵治庭跟上沈湛,低声道:“此事很蹊跷啊……嫪五怎么会被人杀了。”
沈湛一时哪有头绪,而且,苏婉如还没有下落,他摆了手,道:“去看了再说。”话落回头吩咐青柳,“你带着人去找她。”
青柳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应是,带着人去找苏婉如。
沈湛去了角门,嫪五的尸体还依旧躺在角门外,这个门在巷子最里面,寻常门是关着的也没有人来往走动。
“行宫今日人多。”赵治庭蹲下来看了看嫪五的尸体,“一刀抹了脖子,看来是个老手。”
他说着起身,吩咐行宫内的侍卫,“通知凤阳知府,让他派人来将尸体带走。这件案子就交给他办,务必三日内,给我一个交代。”
“是!”侍卫应是,吩咐人将嫪五的尸体盖上,沈湛忽然拂开侍卫,上前去蹲在嫪五的尸体前,手就放在脖子上的刀口处。
切口不大,可见刀身不长,但却很深……
是把锋利的匕。
沈湛眯了眯眼睛,心头有什么一划而过,他起身走到赵衍面前,问道:“你和她一起看过舞狮后,她何时走的?”
“花鼓戏没有跳完,她说要去净房,走后就没有回来。”赵衍不傻,沈湛一问他也随即想到什么,“我以为你回来后,她不便再来,就带人来内院寻她!”
有的事就怕对峙,话一说就明白,可……若非出了这件事,他和沈湛不可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
沈湛面上藏着怒,拂袖张瑶说话,忽然一阵喧哗声由远至近,随即无数人的吆喝声山呼海啸似的扑了过来,不等他们将嫪五的尸体收起来,就见数十人过来,掀了盖在尸体上的布……
隔着小门,里里外外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外面的看着尸体呆住,里面的人看着外面的人若有所思。
“五爷!”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噗通跪在地上,“五爷,是谁,谁杀了你!”
哗的一声!
无数人的嘈杂声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
“五爷死了!”扑在尸体上的人喊道:“有人杀了我们五爷!”
又是一静,紧接着有人问道:“谁,谁杀了五爷!”
如果视线有声音,此刻定然是齐整的朝门内投了过来,沈湛,赵衍以及赵治庭一起沉了脸,查荣生摆手道:“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正要报官,让官府来处理此事。定当给你们一个交代。”
“在凤阳城,没有人和我们五爷过不去,想杀五爷!不要以为你们是天潢贵胄我们就怕了你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拿命来!”
查荣生后退了几步,嫪五是地头蛇,他们都很清楚,在整个凤阳他就像是个土皇帝,就算是定国公府也要让他三分。
嫪五上街,吃饭,喝茶,甚至是逛花楼,从没有人会收他的钱。
一来是因为他狠,得罪了他,他会不择手段的报复,二来,他养活了太多人,贩私盐,做丝绸,倒腾粮食,储备粮仓……凤阳半数人的买卖,都可能和嫪五有关。
他一死,许多人的生意没了着落,尤其是那些市井混混,连生计都断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查荣生指着外面的人骂道:“你们可知道这里头三位主子是谁。小心圣上灭你们九族。”
什么九族,打战这么多年,他们一族都不全,“管你们天潢贵胄。谁给我们饭吃,谁就是我们的主子。你们杀了嫪五,我们就和你们没完。”
“兄弟们。”有人喊道:“将里头三个人拿下,他们不给我们一个解说法,我们和他们没完。”
话落,那些人就朝门口冲了进来。
查荣生拉着赵衍和赵治庭蹬蹬后退,喊着道:“快去,让凤阳知府带兵来,这些爆民,愚民要反!”
那些人根本不听查荣生的话,往里头冲。
沈湛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上前几步,抬脚,脚力如同长刀一般,踹在当前那人的胸口,那人受不住像是飞起来似的,撞的后面一连串的跌退。
“关门!”沈湛喝道:“谁敢进来,老子头一个将他剁成肉酱。”
外头一时乱了阵脚,几个侍卫乘机将门关上,插上门闩,稍息,有人开始拍门,大喊,有人开始朝里头丢石头。
“反了,反了。”查荣生急的团团转,“这些刁民反了,简直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