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问题,小太监着实有些为难了。
这人都到了,他哪里清楚是怎么来的,思忖下他答道:“马车里还坐着孙家大小姐。”
“哦?威猛大将军的小姐。”高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是很快释然,这回他倒是真的舍得从椅子上下来了。
“走,随咱家去看看。”
高坎这边刚走,谢漾和孙涟漪便遇上了麻烦。
“孙大小姐当真豁达开朗的很,京都此时真是世风日下,如此这般还敢入宫参加宴会。”
临近晌午,车内闷热,女眷们等候的功夫都从马车上下来。
远远的便看见一袭白衫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这边走来。
谢漾微微挑眉,小声问道:“这谁?”
孙涟漪面色不好:“我死对头,尚书家的二小姐苏溪芮。”
自古嫡庶便是一道压死人的分界线,今年新帝夺位成功让这道分界线明显松动了些许。
苏溪芮乃是姨娘所出,但被尚书含在手心里长大,养成了刁钻跋扈的性子。
她和孙家的其他几个小姐关系都很好,偏偏和孙涟漪形同水火,两个人碰上面都是要吵上一吵的。
孙涟漪见自己几个妹妹跟小鸡护崽儿似的站在苏溪芮的身后,心中便已经清楚这件事情是谁说出去的了。
虽然所有人都清楚,当时并没有生过实质性的什么,可三人成虎,自小熟知熟背女戒女德的孙涟漪,早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第一次,孙涟漪没有能够反驳苏溪芮的话语。
她红着眼圈站在原地,手里的帕子被她拧成了麻花。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的手摁在了孙涟漪的手背上。
只听见清风朗月般的声音响起:“如此哪般?”
谢漾站得笔直,她今日盛装打扮,虽然围着面纱,却依然让人无法忽视她的颜姿丽质。
苏溪芮风头正盛,突然被人接了话,眯着眼睛看过去:“你又是谁?”
孙家的小姐是见过谢漾的,凑过来说了一嘴。
知道了谢漾的身份,苏溪芮毫不掩饰唇角的讥讽。
“我道是谁,原来是永安王妃。”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话,拿着帕子捂着唇角,轻轻笑出了声,眉眼间都是得意忘形的神色。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怪孙大小姐敢来参加宴会,原来是身边有个能说上话的小姐妹给你打气。”
谢漾的名声在京都可算是烂透了。
被小侯爷下堂,又二嫁废太子永安王,一女侍二夫,闹的是轰轰烈烈,常被拿来当做闺中笑谈,反面角色。
满京都女儿家想挤破头嫁给的神仙人物宁宴,经历了一场宫变,白月光成了朱砂痣,虽心神向往,却也只是望而却步。
谢漾,嫁过去,就是新帝为了敲打谢家和永安王的。
这是摆在明面上的羞辱。
苏溪芮心中冷笑涟涟。
“寻常女子若是遇到了这种事情,早就关上门找一根绳子上吊死了算了,哪能像孙大小姐这样,光天白日的还敢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