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宴站在白玉台阶上,半个身子已经踩进温泉,褪去的外衣搁置在一旁。裸露出伤痕累累,脊背,手臂……
新旧伤痕交加。
匕割开的伤口仅仅是刚结痂,就添了新伤。
谢漾僵在当场,瞳孔地震。
他身上怎么会这么多伤?
……
“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自我折磨,奴才好几次看到皇上满身伤痕。”
……
他这是……自残?
谢漾原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为宁宴有任何波动,可看到这一身伤,那颗本该如死灰般的心脏重新跳动,愤怒,心痛,憎恶纷纷涌上。
谢漾险些将一口银牙咬碎。
他是不是以为,这样就能弥补曾经做下的错事?
既然选择了天下,又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情!
“阿宝?”宁宴没想到她会追过来,下意识便想捡起衣裳遮住伤口,“你怎么来……”
谢漾冷笑连连,不知是在说给谁听:“宁宴,收起你的伎俩。爱你的谢漾早就死了,你就算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也回不到当初。”
一个地方,她绝对不会再栽倒第二次。
谢漾转身离开。
一如跳崖时般决绝。
宁宴笑着注视她离开,没关系,曾经的宁宴也死了。活下来的,是爱谢漾胜过一切的宁宴。
他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谢漾到偏殿换了衣裳,出门时,宫女太监早已跪在地上:“请领主降罪。”
“这里是大渭皇宫。”
太监白着脸色:“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宫女苦笑,意思是不归她管。
谢漾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宁宴已经回到大殿,见齐渊看自己的眼神是怪异的微妙,不由疑惑。
她问:“他怎么了?”
“他经常犯病。”魏策不放过任何一个抹黑死仇的机会,鄙夷,“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肚子里的那个坏水比谁都多,我都不屑搭理他,二弟,你也别理他。”
“阿诗勒隼,你也是,只要你不理他,本太子帮你解决那位赵姑娘。”
谢漾忍俊不禁,魏策你要不要这么幼稚,还拉帮结派搞排挤。
“赵姑娘?”
“就是女席那边的一位世家小姐,他爹有意撮合她和阿诗勒隼,那位小姐都寻着由头来两次了。”
阿诗勒隼脸色一沉,不想提起这件事,偏偏魏策这个大嘴巴嘴巴又快,拦都拦不住。
谢漾诧异。
不顾男女大防来两次,看来是很钟意阿诗勒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