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狐疑,是心思不正经所以听什么都不正经吗,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宁宴眼神温柔又清明。
看来是她想多了。
谢漾狠狠唾弃自己,走上蓬船。宁宴不因她没让自己牵失落,掀开纱帘,左手搁在上方木板,避免谢漾弯腰进船时撞到脑袋。
宁宴愿意对一个人倾其所有的时候,向来好得让人觉得像是做梦。
谢漾倚在船栏,兴致缺缺的挑起白纱望荷。
宁宴将一个软枕塞到她腰后。
谢漾忽然斜了身子,软绵绵往他胸膛一靠,大半个人都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柔弱无骨的触感让宁宴有些许怔然:“我想睡觉。”
太医和他说过,孕期嗜睡,也容易彷徨找人依赖。
怀里闭上眼睛的女子,面容恬静,每寸肌肤都是精雕细琢的,美得不可方物,宁宴再一次觉得让谢漾给他生个孩子这件事,做得对极了。
“孤抱着你。”宁宴温柔得不像话。
不可多得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蓬船突然晃了晃,像是有人从下面奋力拉扯,力道虽然不大,却足够让谢漾苏醒。本就没有睡多久,翦水眸里盛满惺忪,宁宴直接沉了脸色。
谁敢坏他泛舟赏荷?
高坎是怎么办事的!
“别揉眼睛,容易红和痛。”宁宴拦住谢漾的手,微微皱眉,有些呵斥,“怎么又染上了这个毛病?”
从前谢漾就喜欢揉眼睛,是在王府慢慢改过来的。
谢漾没理他,看向船板。
船夫看着水里露出脑袋的姑娘,他是暗卫,第一时间禀告给宁宴:“主子,是一个落水女子在扒船,已经快没力气挣扎,要不要救?”
怀里突然没了温香软玉,宁宴乍然有点冷。
好看的丹凤眉皱起,声音有点冷:“不用救上船,直接带到岸边去再回来。”
“是。”
船夫噗通一声下了水。
这个时候出现女子,还是在湖里,那么多船不扒就扒皇上的船,可想而知是为什么。
这种小伎俩,暗卫都不屑用。
他把人带到岸边,知道人还醒着,看都没多看一眼:“这位姑娘……”
“姐姐!”惊呼声带点哭腔,只不过怎么听怎么虚伪,“你说你好好的怎么一定要那朵荷花,你让我怎么和父亲交代啊。”
“苏小姐。”
三四个穿扮不俗的女子跑来,有未出阁的姑娘和一位妇人装扮的女子,妇人的穿着显然朴素些,不如三位小姐。
妇人直接拦住暗卫,用的字眼格外引人遐想:“是你把我姐姐从湖里抱上来的吧?可真是个好人,你可以去苏府求赏钱,就是朝廷里的御史大人。”
“姐姐,你有没有事啊?”
此女子正是苏家庶女苏怜蓉,哭着蹲下问苏晚意有没有事,实际眼神阴毒,故意将声音拔高。
凭什么她嫁寒门学子,苏晚意却能入宫为妃。
把她害得这么惨,苏晚意也休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苏晚意在大庭广众下和男子有肌肤之亲,她不信苏晚意还能入宫为妃,怕是以后嫁人都难。
她要把苏晚意和船夫绑在一起,就像她对自己做的那般。
苏怜蓉把癫狂藏起来,意图摘下苏晚意腰间玉佩给船夫当信物,几个小姐连忙拦住她:“先给苏小姐请大夫,春夏,快,把外衣脱下来给苏小姐披着,这样成何体统。”
她们对视一眼,眼底闪烁精光。
本来是想借着苏怜蓉搓一搓苏晚意的傲气,结果居然巧遇皇上。
苏怜蓉不认识皇上,她们这些秀女还能不认识?听说皇上最不喜自作聪明的女子,好不容易让皇上厌恶苏晚意,岂能被这庶女打乱计划。
皇上那般睿智神武,如果看出落水是苏怜蓉刻意报复,说不定还会对苏晚意心生怜惜。
那可不是她们想看到的。
“苏二小姐您别担心,令姐不会有事的。”
苏怜蓉看着这些贤惠善良的小姐,其中还有一位红了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