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開始介紹項目內容,在大段的文字之間,放了兩張傅沉延本人的照片,一張是下車時的抓拍,另一張則是他出席某次活動時坐在觀眾席的側臉。
聞編輯估計也是從網上找的圖,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兩張背景甚至不像在同一個季節。
但傅沉延的表情倒是很一致,都板著臉,仿佛要去討債。
項目介紹的內容很長,裴檸只掃了眼就翻回最上方。
原來傅沉延是今天才出差回來,裴檸盯著第一行字又看了兩眼,然後鬼使神差的,點開了出行軟體。
下午只有一趟三點多的航班,臨海到堰江差不多要飛兩個半小時,機場不再市區內。如果再算上候機和開車過來,傅沉延很可能是一落地就來見他了。
而那張協議,很大概率就是在飛機上臨時改出來的。
不然就傅沉延那種人,怎麼會讓自己顯得輕率。
這個思路意外的很合理??
那傅沉延這麼著急,難不成他說的是真的?
裴檸冷不防手一動,木籤與最後一隻丸子擦身而過。
怎麼可能?
唯物主義者裴檸晃了晃紙筒,重叉中丸子。
事實上傅沉延邏輯清晰,條理分明,看起來不像精神狀況出現問題,但萬一這是有錢人另一種形式的發瘋呢?
手機上的時間已經跳到22:38,裴檸晃了晃腦袋,試圖把傅沉延晃出去。
他還是先操心自己吧,腦袋一直又疼又暈的,已經能預料著涼後連續幾天難受的場景了。
裴檸將浴缸里的水溫調高,原本是為了驅寒,可躺進去後卻困得厲害。昏昏欲睡之際,是電話鈴聲在耳邊響了起來。
「晚上好我親愛的,睡了沒?」
通話背景很喧鬧,時不時有幾個英文單詞順著話筒鑽過來。
裴檸接起來的時候連屏幕都沒開,此刻聽見聲音,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是誰。
對方還在叫:「餵?喂喂餵?」
「醒著呢。」裴檸嗓子有點啞。
關煜:「不會是我吵醒的吧?」
水溫已經降下來了,裴檸起身,拿過浴巾披上:「算是吧,不過感謝你。」
裴檸和關煜是大學四年的室友,他畢業就出國讀書,而關煜則gap了一年,背著相機滿世界跑了一圈後才著手申碩。
這些年兩人一直有聯繫,之前是關煜時不時寄來些稀奇古怪的特產,裴檸回國後,則變成了每個假期見面。
能讓裴檸放鬆下來的朋友不多,關煜算其中一個。
關煜反應過來:「你又在浴缸里睡著了?」
裴檸否認:「沒有,剛意識模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