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恰好是十五,祝珩到的时候,拍卖场里正在举行拍卖会,金折穆站在二楼,搭着栏杆往下看。
他那双眼睛特殊,穿的衣服也好认,人群中最亮眼的就是。
祝珩今日换回了男装,金折穆一时没认出来,他走上了二楼,笑着喊道:“金公子,好巧,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你跑到我的地盘来跟我说巧,真他娘的巧出花来了。
金折穆皮笑肉不笑,警惕地看着他:“祝小郎君今日不扮小娘子了,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他今日换了一把扇子,扇骨是竹子制成的,颜色十分青透,和他那身绿衣服很相配。
祝珩咂摸了一下,在心里嗤了声:绿毛龟。
“自然是来找金公子道谢的,昨个儿把弟弟留在这里,劳你照顾了。”
昨天他们走后不久,金折穆就让人把佑安送了回去,都没等到燕暮寒去给长公主送信。
那傻子,呸。
金折穆站直身子,施施然地哂道:“不谢,让燕将军赔我的兔子和藤椅就行了,哦对了,还有一身衣服。”
祝珩招呼塔木,将一袋子银钱递过去,笑眯眯地问道:“这些够了吗?”
金折穆满脸狐疑,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吗?
“今日燕将军不在,所以祝小郎君是特地来陪我一夜的吗?”
祝珩面上不显,在心里骂了声,轻笑:“非也,但舅舅之事还是得多谢金公子,如若不是你来传信,我恐怕还得提心吊胆一些时日。”
“今日前来,是为了南征大军。”
金折穆表情一僵,脸色不太好看。
祝珩笑吟吟地走上前,和他并排站着,往楼下的拍卖台看:“又成了一笔,金公子日进斗金啊。”
金折穆干笑:“小本买卖。”
“若金公子这是小本买卖,世上恐怕就没人做得成大买卖了。”祝珩偏头看他,笑得越发灿烂,“在下有幸成了这南征大军的军师,今日来向金公子讨你说的好酒,金公子该不会忘记自己说的话了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老话说的没错,金折穆彻底笑不出来了:“祝小郎君——”
“今后再见着面,可以叫我祝军师。”祝珩瞅准台下拍卖完一件货物的空档,喊道,“在下是南征大军的军师,适逢除秽,金公子送了百缸佳酿去军营,慰劳保卫北域的将士们。”
“金公子仁义啊!”
楼下安静了一瞬,爆发出强烈的呼声,人群喧闹,都在起哄。
“金公子仁义!”
“慰劳南征大军,何人比得上金公子!”
……
祝珩转过身,看着脸色铁青的金折穆:“金公子出手,定然是百年佳酿吧。”
百年佳酿是按壶买的,一壶就要百两银子,一百缸百年佳酿,是要搬空他拍卖场的架势。
被那身衣裳一照,金折穆的脸都在冒绿光:“祝珩,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还给你送了消息来,你何必……算计我?”
祝珩故作惊诧:“这哪里是算计,今夜过后,你就是这城中人尽皆知的大善人了,有钱都买不来的好名声,你该开心才是。”
大善人开心不起来,恨不得那袋银钱扔祝珩脸上,他咬着牙啐了口:“来人,备酒去!”
“这就对了。”祝珩满意地扬起笑,“那我就去军营里等酒了,金公子,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