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乔安猛地抬起头,傅绫罗将屋里二字着重说出来,他听懂了。
他是想压倒傅绫罗这股子东风,可没想撵她走,不然早上他干啥替傅绫罗说话。
傅绫罗走了,他家伙事儿怎么办?
两人一来一往的分辨,让纪忱江不知不觉,比平日多用了半碗饭。
现后,他动作顿了下,不动声色放下筷子,斜靠在矮几上,声音冷,“本王都没说罚乔安,你就令人这般欺辱他,既你认错,那……”
乔安吓得蹦起来,“王上,我,我也没挨几下打就跑掉了,大概卫长史没将甄管事的错放在我身上,而且是卫长史打我,跟傅娘子没关系啊。”
他蹦起来的太快,铜甲卫想摁都没摁住,实在是没眼看,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叹气,利落跪地,不敢吭声。
你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你跑出来,让我们抬你过来,你倒是趴到底啊。
这会儿你倒蹦起来了,咱这些兄弟们不就成了欺骗主君了么!
纪忱江丹凤眸微眯,轻笑出声,“一个个的,心思倒都不少。”
乔安也反应过来,傅绫罗这是诈他呢,可蹦都蹦起来了,他讪讪捂着腚不敢吭声。
纪忱江虽然为自家长随的脑子头疼,但也不喜傅绫罗这番算计。
他声音突然转冷,慢条斯理道:“本王一言九鼎,你不必替她说话,若她敢欺你,你只管告诉我,这样的长御本王用不起,撵出府去也就罢了。”
傅绫罗心头一紧,但一双漂亮的眸子却蓦地亮了。
乔安余光看到撵过来的卫明,见他面上笑眯眯的,就是那双招子黑黝黝的怪吓人。
他只能诺诺道:“王上,王上息怒,我,我也有错。”
“出息!”纪忱江故作怒,‘嘭’的一声关上窗,吓得乔安一个哆嗦。
卫明笑着上前拍在乔安肩膀上,“委屈你了,我提前跟亲卫交代过,让他们少用些力气,看你跑得这么快,应当是没事儿?”
乔安憋屈点头,疼是没多疼,可伤脸面啊。
卫明叹了口气,凑近乔安小声道:“好在你这板子没白挨,若不是连你都挨了几板子,那甄管事也不能吓得全交代了,他那胃口,可是能撑天。”
乔安脸色一变,“当真?”
“我们生死与共的交情,我有必要骗你吗?”卫明收了笑,轻叹了口气。
卫明要进门禀报之前,突然又回头冲乔安笑,对傅绫罗道:“还不谢过你乔阿兄的帮衬。”
傅绫罗也一反刚才的冷淡,面上笑吟吟的,“多谢乔阿兄告状,替绫罗告出了长御的官职,日后绫罗必定报答。”
乔安脸都绿了,艹凹!刚才他光听着王上怒了,竟忽略了这管妇变长御的话。
要知道,管妇也不过是管着屋里的事儿,实则还是伺候人的仆妇。
可长御乃王上身边掌管迎来送往消息传递,并墨麟和勤政轩两处管理之职的女官。
在京都,长御和长史都是六品,封地低一品,与王府大管家的长史一职相比,实则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官职是平级。
他乔安都没有官职呢,乔安心里委屈,可看着这师兄妹俩如出一辙的笑脸儿,他只敢在心里咦呜呜……
私下里暗中盯着这边的探子们,早就在傅绫罗一露面的时候就惊住了。
卫明卫喆是早习惯了傅绫罗的容貌,纪忱江最不喜女子,也不关心傅绫罗的长相,至于乔安……说好听点,嗯,他不开窍。
对前院还没见过傅绫罗的洒扫(探子们)而言,傅绫罗肤白如雪,乌红唇,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交织着妩媚和清纯,端的是勾魂摄魄。
王上身边竟然出现了如此容貌昳丽的女娘,被封为长御,那还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儿?
原来,王上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只近国色天香?
而这沉鱼落雁的女娘,还不是个好相与的,连王上的身边人都收拾了……许多小厮交换着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目光,都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而门口的乔安,虽不敢吐槽,但挨打的气一时消不下去,他偷偷瞪傅绫罗好几眼,气鼓鼓地一瘸一拐进屋。
就算他挨了打,傅绫罗也别想抢了他的差事!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可一进门,听到卫明的禀报,乔安的气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王上,甄管事被临南郡收买,偷运了十数件御赐之物,换了赝品摆放在私库内。”
纪忱江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面上没什么表情。
傅绫罗眉心微蹙,没想到自己能烧出这么大的漏洞。
御赐之物,不得丢失,不可买卖,否则便是冒犯天威,严重者甚至可以欺君罪处置。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卫明不动声色看了眼脸色更不好看的乔安,还有面沉如水的王上,轻叹了口气,“阿孃说过,阿棠的八字旺主,过去我只不信,现在看来,倒有几分道理。”
“现在现还不晚,咱们恰可顺水推舟,让暗探将东西偷偷运回,不管对方是何打算,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哎呀……阿棠还没拿到长御的令牌,就开始旺主了呢。”
傅绫罗愣了下,立刻垂眸露出赧然神色,秾丽妩媚的芙蓉面仿佛沾染了朝霞,平添几分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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