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绫罗嗫嚅片刻,始终记得坦诚,虽有点不甘心,还是小声道:“我的命是王上救的,我怎会真的怕您。”
纪忱江笑意楞在唇角,去捏黑子的手都停在了半空,突然间灵光顿开。
傅绫罗为何是例外?
曾经浑身血淋淋躺在刺玫丛中,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稚童,在那些肮脏伴随着嬉笑远去后,只能孤零零等死。
即便等来了祝阿孃的相救,他依然清楚,那稚童当时有多怕,多么无助,若非运道好,他会死。
就在傅绫罗差不多的年纪,同样是亲人的迫害,万家灯火,行人如织,对这小女娘而言,都只如同那些刺玫,全是催命符,她也要靠天意来拯救。
可是,他救了她。
不是什么求生欲,不是什么无用的倔强,只是在这种时候,她那种需要被救的特质更明显些而已。
自始至终,都是他以为自己恍惚中,救了那个同样无助的稚童。
怪不得同样坚强倔强的女卫靠近,依然不能令他好受,在苦难中拼命求生的女童重演救赎,也不能令他少吐一次,眼前这小东西却成了例外。
纪忱江深深看着傅绫罗,收回手捏了捏额角,心情说不出好还是坏。
好的是,他自己想明白后,如潮水般退去的刺痛,这是与女子靠近时,从未有过的轻松。
坏的是,大概不会再出现其他例外,有所准备的拯救,不是自内心的渴望。
傅绫罗见纪忱江沉默,偷偷抬起头,立刻撞进灼热又锋利的目光里,带着笃定惊人的熠彩,吓得她窒住了呼吸。
小兽的直觉令她想也不想赶紧起身,想退到他够不着的地方去。
天一热她食欲不振,朝食都没用几口。
也没怎么睡好,又害怕,一只脚刚碰到地面,她就感觉晕了一下,另一只腿再不听使唤,直直往下栽。
傅绫罗连惊呼都压着嗓音,咬着牙闭眼等待脑袋扎地的疼痛,摔得清醒点也比被吓死强。
纪忱江反应特别快,在她起身时目光就追了过去,见她趔趄,长久的病症让他没有要抓住人的意识,只迅伸出胳膊替她挡一挡。
“啊!”撞到的瞬间,傅绫罗忍不住惨叫,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这人胳膊是铁做的吗?
傅绫罗更痛楚的表情,惊得纪忱江只能伸出手箍住她腰肢,那把子纤细令他有种能轻易折断的错觉。
他歪了歪身子,尽量放轻动作,毫不费力将人提至身边坐稳,“碰哪儿了?”
傅绫罗哆嗦着抬起手,捂也不是,不捂又疼得厉害,又羞又疼,眼泪扑簌着停不下来。
她身前两团柔软里的硬块还没全消失,她自己沐浴都不敢动作重了。
如今生像被人拿棍子抡了两下,面对主君,她能说撞哪儿?
纪忱江后知后觉想起刚才触及的柔软,若有所思低头看她,箍住腰肢的手不自觉紧了下,感觉到傅绫罗身体僵硬才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