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实些,不用听乔安瞎说。”纪忱江面无表情坐在她对面。
傅绫罗是个意外,也唯一的例外,为他一眼看到头的生命增添了几分惊喜,他并非急性子。
毫不意外,他身上又开始刺痛,倒是把某些旖旎心思压下去了,他惫懒斜靠在扶手上,声音带着在傅绫罗面前没有的冷清。
“我这是要家养的狐狸,既还不能让她认主,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纪云熙明白什么意思。
定江王一脉对皇庭起过誓,娶妻定娶公主,继位必为嫡子,除非大睿立刻就完,傅绫罗不能为妻,只能成为夫人。
以纪忱江的性子,既然将人圈自己地盘,连乔安都能惯出个憨样儿,更别说捧在手心的娇娇儿。
她们这些属下挂个小妇名头行,傅绫罗来,就是受委屈。
听话音,谁给的委屈都不行,包括他自己。
还认主?做梦呢,怕不是给自己认个祖宗。
纪云熙在心里嗤笑,凉凉提醒,“女娘花期可就那么几年,误了人家花期,少不得影响子嗣。”
纪忱江面色不变,“有无子嗣有什么要紧,我这身血脉是什么好东西不成?”
纪云熙挑眉,“谁说就一定是你的血脉了?你不下手,人家说不准看上别人了呢。”
“你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纪忱江气笑了,拿棋子点点她,显然在气她跟傅绫罗乱说话。
他眸底闪过笃定,“你不懂,狐狸是最聪明的,精细养到毛光水滑,吃惯了美味佳肴,自当知道是做个胭脂虎好,还是跑出去连狐假虎威都不能的强。”
纪云熙微微挑眉,听起来,这说得不像心上人,像说驯宠。
她并不意外,若纪忱江是个好人,活不到今日,偏偏她有种直觉,她这什么都爱掌控在手心却不懂感情的堂弟,且有摔跤的时候。
她意味深长笑看纪忱江,起身轻声道:“我建议你别小瞧了女娘,否则在大睿倒塌之前,你怕是得夜里偷偷哭!”
纪忱江对堂姊的阴阳怪气并不放在心上,起身去碧纱橱凑合一宿。
偷偷哭?他六岁就不干这事儿了,想看他笑话,那是白日做梦。
令纪忱江始料不及的是,狠话就狠了一个太阳起落的功夫,夜里他是不会哭,可一到早上,自有地方哭得令他上火。
看到傅绫罗跪坐在软榻上,面色平静处理墨麟事务,头都不回跟他软声说话时,某个地方甚至不管白天黑夜,都叫嚣着想哭。
这份激昂和难以自控,令他多少有点头疼。
“昨日有三个仆从没有三人一伍就出了内院,一个说柴火不够了,一个说身体不适,请了假回东外院休息。”
傅绫罗感觉这两人都有问题,“最后一个是厨房上的师傅,王上夜间没用膳,他正常回去歇息。”
说完后,傅绫罗没听到纪忱江的声音,抬起头侧脸看过去。
纪忱江已垂了眸子,手里摩挲着扳指,好半天淡淡嗯了声,“按着规矩打板子就是,其他的卫喆会处理,你只管着内院的规矩便可。”
傅绫罗柔婉应下,本来这些事儿就不该她管,只是外门上将消息送到她这里,总该回禀一声。
墨麟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勤政轩那边刘管事还是跟卫明禀报,她不多问。
算着时候差不多,她起身笑道:“王上该用晚膳了,乔阿兄还没回来,我……”
“不必。”纪忱江确实不喜旁人在一边,“你回去用膳,晚上不需你伺候。”
傅绫罗听他声音冷淡,一时摸不着头脑,却也不敢多问什么,两人没呛呛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她好不容易顺顺当当乖顺一回,也就没现,纪忱江换了跷二郎腿的动作,面上全是无奈。
尤其想到那把子细腰和柔软的触感,傅绫罗什么都没做,就能让他起了游龙心思。
大概是欲望压制太久,火苗子一起就很难熄灭。
他自来习惯掌控一切,在报完仇之前,他绝不许例外变成遗憾和意外,如此,即便喜欢她在身畔呆着,纪忱江还是习惯压着自己的性子。
回到偏房里时,阿彩已准备好了晚膳,都是清爽易消化的膳食。
这会子刚掌灯,白日里晒出的热气还没散,屋里放着已化掉大半的冰鉴,依然挡不住从地底蒸腾而起的暑气。
傅绫罗没什么胃口,浅浅挑了几筷子凉面,吃了点凉拌鸡丝,就叫阿彩将膳食撤下去。
宁音端着井水镇过的瓜果进来,看见膳食没怎么动,毫不意外,“娘子不想吃饭,吃点水果吧,杨媪叫人送过来的,都鲜着呢,选了最甜的送来。”
这时节,寒瓜和荔枝都是最甜的时候,切成块摆在琉璃碗里,看着倒是让人有点食欲。
傅绫罗拿竹签挑了,确实有了点胃口,还不忘问:“王上那里送去了吗?虽王上说不用伺候,还是叫武婢在外头候着,亲卫没那么细心。”
宁音点头,“送是送过去了,刚才我去井边,正好撞见亲卫去提水,说是王上要沐浴。”
阿彩在一旁跟着搭话,“刚才阿雨还禀报呢,说乔大伴回来了,只是没回自己屋里,就没给乔大伴送。”
“那他去哪儿了?”宁音坐在一旁,被傅绫罗投喂了一块寒瓜,随口问道。
阿彩笑了笑,“阿雨只说,乔大伴站在寝院门口,不叫人靠近,笑得跟个傻……咳咳笑得特别灿烂,活似王上不是在里头洗澡,是在临幸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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