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行:&ldo;还在郁闷咩,我给你念个诗听哈哈哈,小师父教我的……&rdo;&ldo;饿蹭经摸摸滴稀罕锅尼‐‐&rdo;展行摇头晃脑,还没开始念就被自己笑到不行。数人看着展行,一头黑线,冷场。唐悠伸脚踹,展行忙避开,唐悠朝他大喊大叫道:&ldo;快干活了!我哥还不知死活,还念什么诗‐‐!&rdo;展行笑道:&ldo;好好,不闹了,想让你高兴点嘛。&rdo;他收起书,接过红发推来的轮椅,上面坐着病怏怏的崔文。红发交给展行一个小包,两张船票,展行把包甩到背后,红发难得地说:&ldo;多加小心。&rdo;展行点了点头,和林景峰接了个吻,带着崔文,转了个弯走了。他走出仓库,唐悠又把他叫住。&ldo;干嘛?&rdo;展行问。唐悠说:&ldo;谢谢,小贱,辛苦你了。&rdo;&ldo;嗨‐‐什么话。&rdo;展行摆手,推着崔文的轮椅,前去排队上船。&ldo;这孩子很不错。&rdo;蓝眸难得地评价道:&ldo;以后要懂得珍惜。&rdo;林景峰嗯了声,眼睛有点湿,他把长刀收好,众人散入人群中,各持船票前去排队。本文是he放心~船一靠岸,人群蜂拥而至,船上的人下来,涌向码头与市集的班车;展行过了检票口与海关,回头张望,只发现了三个人。一边走一边吃,脑袋包得像个棒槌的人自然是霍虎;唐悠换了件格子衬衣,从衣领中捋出来,戴着顶宽沿圆帽,像民国时上海滩里的小少年。林景峰则穿着件黑外套,修长出挑的身材到哪都遮不住,脖颈上围着条白围巾,兜帽拉起来,遮着半边英俊的脸‐‐这也是红发计划中的一环,让林景峰假装以展行作饵,再令蓝翁发现,放松他的警惕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展行暴露身份,蓝翁便会猜到林景峰随行,下一个目标就是林景峰,连环诱饵真正的杀着在于特种部队四人,谁也不会想到,盗墓贼会与特种部队有交情。红毛是怎么乔装的?展行到处张望,硬是没发现特种部队的踪迹,于是在甲板的边缘坐了下来。四周都是人,大部分是裹着头巾与厚棉袄的俄罗斯妇女,汽笛鸣响,船只启行,排开黑龙江上的零星薄冰,朝下游开去。这些就是倒包的人,展行听林景峰说过,她们办个旅游签证,在家里穿着旧衣服过来中国,买上新衣服换在身上,又在衣服,腰带以及裤子里装满货物,海关通常有限带重量,几个大妈把自己装得满满的,坐在甲板上,于漫长的,无聊的行程中开始等待。展行推开轮椅,背靠船舷坐着,掏出一盒烟摇了摇。崔文沉默地看着他,忽然开口问:&ldo;听说你家很有钱?是北京那个……&rdo;展行头也不抬:&ldo;孙亮的外甥,来一根么?&rdo;崔文:&ldo;你随便找个什么活干不好?要到这里来?&rdo;展行无所谓道:&ldo;我的梦想,你不懂的。&rdo;崔文嗤之以鼻,展行给他递了根烟,崔文许久后才说:&ldo;谢谢。&rdo;展行:&ldo;你和小唐的哥很熟么?&rdo;崔文:&ldo;打小认识,他带我入行的。&rdo;展行点了点头,崔文因为钱出卖了唐楚,展行一向不太喜欢与这一类人打交道,便懒得多说。片刻后崔文又问:&ldo;怎么都在看书?&rdo;展行满不在乎地张望,行程得好几小时,船上的人几乎人手一本,不管男女老少,都在看书。&ldo;俄罗斯人是个喜欢文学的民族。&rdo;展行随口道:&ldo;你不知道么?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果戈里……他们的自然科学也很牛叉,像地理与海洋学,还有生物学。&rdo;崔文没有回答,很久以后又说:&ldo;小时候应该多学习,以后也没机会了。&rdo;展行掏出普希金诗集翻了翻,心不在焉道:&ldo;活到老学到老的嘛,只要有心,随时都可以,而且也不一定要在学校。&rdo;崔文叹了口气:&ldo;不是被姓蓝的杀,就是被你的那帮兄弟们杀,再不然坐电椅……&rdo;展行忽然想起了崔文的未来,他确实没什么盼头了。展行正色道:&ldo;崔文,我觉得世界上……很多事情,不管在什么时候做都不算迟。而且未来也是不一定的。&rdo;展行心里没底,他听说过不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例子,也听过自暴自弃,逃生无幸,拉着其他人垫背的丑恶面。崔文能不能活下去,谁也说不准,红发等人没一个把崔文放在眼里,万一出了差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ldo;你很缺钱么?&rdo;展行问。崔文颓丧地说:&ldo;是,可惜没走正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rdo;他叹了口气,展行翻开一页书,笑着说:&ldo;朋友啊,你快别后悔。失去虚度的光阴,并非倒霉。&rdo;崔文问:&ldo;为什么。&rdo;展行说:&ldo;因为未来还有希望。唐楚是你的好朋友,不想活着见到他,对他道个歉么。&rdo;崔文不再答话,展行又自言自语道:&ldo;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人会对你钟情。&rdo;崔文问:&ldo;也是他说的?&rdo;展行点了点头。展行认真说:&ldo;崔文,听着,见到那老头子以后,你一定得记得别把话说全,装得像还有事情没告诉他们一样,他们就绝对不会杀你,因为觉得还能从你嘴里套出重要的消息来,切记保留点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们救我的时候,我会让小师父也把你救出来。&rdo;崔文道:&ldo;就算出来了,红头发也不会放过我的。&rdo;展行:&ldo;他会的!相信我,我会尽我最大努力保住你。从现在开始,不算晚。&rdo;崔文似乎十分不屑:&ldo;你能做什么?&rdo;展行笑了笑,他的力量确实有限,做不了什么,但崔文从那时开始就陷入了沉默中,或许是死前的回忆,也或许是对以后的希冀。船到站‐‐哈巴罗夫斯克,中文名字叫伯利。这是黑龙江俄罗斯界边的第一个城市,许多人在这里中转,城市并不太大,比起中国边境抚远商业集市的喧嚣景象,这里人更多,也更杂,少了许多店铺,取而代之的是接踵摩肩的人。崔文自力把轮椅推下斜板:&ldo;接头人应该在一家叫北京饭店的地方。&rdo;展行问:&ldo;该说什么,你记得吗,复习一下?&rdo;崔文沉默以对,没有回答。展行也不催促,推着他在人群里慢慢地走,并不时张望,看到离自己不到五十米远的林景峰。他的围巾在寒风里飞扬,并起食中二指,抹过瘦削温柔的唇,朝展行轻轻地抛了个飞吻。崔文敷衍地说:&ldo;走快点吧,横竖都是死。&rdo;展行手肘倚在轮椅上:&ldo;风景其实不错的,别这么悲观,你看那边?那个女孩在朝咱们笑……&rdo;崔文朝展行指的地方看去,一名碧蓝双眼的金发俄罗斯少女买了份报纸,回头瞪着他们。崔文自嘲地摇头,展行把他推进北京饭店,女侍应上来点菜。&ldo;两位想吃点什么?&rdo;女侍应递过菜单。展行心中一凛,女侍应又低声道:&ldo;别抬头,老头子的人等他好几天了。&rdo;展行说:&ldo;来点……呃,似乎只有熏肉,你帮我点吧谢谢,你胸部好像垫过?&rdo;斌嫂:&ldo;他们还不知道仇玥死的事,角落里的大胡子是她的情人之一。&rdo;展行贼笑着抬头,她穿着花边围裙,头上戴个女仆帽,卷发金灿灿如明媚阳光,嘴唇涂成招惹人的玫瑰红,皮肤如牛奶般白皙,就像曾经的嘉宝。化妆后的斌嫂朝展行笑了笑,收走菜单。片刻后她端着托盘过来,两杯伏特加,冷熏肉与烤鲱鱼,蒜肠以及一大篮黑面包。崔文:&ldo;怎么不点中餐?&rdo;展行无所谓道:&ldo;出来玩总是要尝尝当地口味不是么。&rdo;他望向女侍应,女适应托着手肘,站在柜台后,左脚高跟鞋跟挠着右脚的小腿肚,心不在焉地朝餐厅角落看。那里坐着一桌俄罗斯客人,大胡子,喝得满脸通红,浑身酒气。展行与崔文碰杯,喝了口酒,瞬间喷了满桌。崔文:&ldo;哈哈哈!&rdo;展行五官扭曲:&ldo;简直像在喝工业酒精!&rdo;一名大胡子醉醺醺地走过来,将酒杯朝桌上一放,瓮声瓮气地说了句中文:&ldo;小朋友从哪里来?&rdo;大胡子把手无礼地搭在展行肩膀上,并捏了捏他的侧脸。展行说:&ldo;我有从中国带出来的东西想卖……你知道什么地方有二手货交易市场吗?&rdo;大胡子醉眼朦胧地笑了起来,问:&ldo;你叫什么名字?&rdo;崔文不安分地把轮椅后退了些,似乎想逃跑。大胡子随口发问,却不等展行回答,挪开视线,望向门口,似乎感应到某个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