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云裳忍不住鼓掌,随即想起场合,又赶紧闭上嘴巴。
云禟却是松了口气,不禁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
射箭的是女婿,出汗的却是他。
这老小子一高兴,就盯着石抹明安的宝石银刀。
四郎啊,你作诗行不行?你要赢回这把刀啊。
值不少钱!
耶律寅娘也松了口气,觉得李桓很为自已长脸。她可是在舅父面前,极力夸赞李桓。
石抹明安忽然对一个年约三旬的儒雅男子道:“鹤鸣先生,今夜这文比斗诗,就请先生把关了。”
“剽窃他人,借句古人,皆不可。”
此时,五人都是最上等,那么谁拿到彩头,就看接下来的文比了。
为何要比作诗?有用么?当然有用。
在座的只要不傻,就知道比诗大有用处。
无论是谁,但凡能作诗,心中就有三分文气,三分志气。
否则,断然作不出诗。
只要有三分文气,就算是文武双全,绝难是有勇无谋的匹夫之勇。
匹夫之勇,并不足贵。
看一个武人是不是可造之材,除了武艺之外,还必须知文。
古往今来的将才,几人是匹夫之勇?有武无文,难以为将。
石抹明安就是这个意思。他所在的这个秘社,都是意图复国的契丹贵族,需要的是将来能担任方面大事的英才。
只有匹夫之勇的人,契丹乣军中可不少,并不稀罕。
他忽然指着李桓等人,又对那儒雅文士道:“鹤鸣先生乃大唐宗室之后,也是陇西李氏出身,说起来,和他们四人也算同源。”
“所以,鹤鸣先生可不要徇私放水啊。”
李桓一听,立刻知道这位鹤鸣先生是谁了。
原来,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李俊民。
李俊民本是河东人,早在七年前就考中金朝状元,名动一时。
可惜,金主忌惮汉人,不予重用。如此才学,也只能做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儿,不但郁郁不得志,官场上还处处遭到女真贵族的排挤压迫,受够了鸟气。
李俊民失望之下,对朝廷心灰意冷,便辞官不做,回归故里。
前年,石抹明安来关中为官,路过泽州,特意请李俊民同入关中,成为幕府客卿。
李俊民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居然欣然同意,成为石抹明安的座上宾。
因为他是状元出身,做过翰林,学富五车,所以石抹明安对他很是敬重,称先生而不名。
李俊民当然知道石抹明安是开玩笑,笑道:“节帅放心,他们虽然和在下家世同源,可在下一定不会徇私。”
李桓却是立刻站起来,走到李俊民面前,肃然道:“先生可是泽州晋城俊民先生?”
李俊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桓,“小郎君知道在下?”
李桓躬身一礼,“见过先生。家祖曾言,晋成李俊民,乃同族俊杰,可惜不能相见。想不到今日,竟然见到先生。”
“哦?”李俊民神色一正,“敢问令祖名讳?”
李桓回答道:“家祖讳弘毅,祖上讳继隆,在下是忠武公九世孙。”
李桓可没有撒谎,按照家谱,他的确是北宋开国功臣李处耘十世孙,北宋名将李继隆九世孙。
因为李继隆是外戚,宋太宗皇后之兄,宋真宗的舅舅,所以算起来,李桓和宋朝皇帝还有血缘关系。
可惜,这里是大金,不是大宋。
李俊民“唉呀”一声,“原来你是忠武公九世孙!忠武公乃僖宗四世孙,算起来…”
掐指一算,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变得很难看。
“鹤鸣先生,怎么了?”石抹明安问道。
李俊民神色诡异,“算起来,我比他还小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