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衣也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将那香袋一拢,道:“我们快走吧,莫让宣神医等急了。”
到了东厢,面肿女童便候在门外,示意两人进去。
房中光线暗淡,散发着一阵浓浓的药味,阴影中看不清宣何故的神色,他低声示意殷悟箫坐下。
“神医的随身女童为何留在门外?”百里青衣突然问道。
“我一向不许她们进诊室来,多了杂气对药材不好。”宣何故头也不抬。
“请姑娘示脉。”
殷悟箫拉开衣袖,露出右手小臂。
“神医难道不须先问过症状再切脉么?”百里青衣再问。
宣何故不悦地一哼:“我行医三十余年,难道还要你这后生来教我如何看诊么?”他伸手直接按向殷悟箫手腕。
百里青衣眼明手快地借助宣何故落下之指,微微一笑:“神医太心急了。”
宣何故臂上一震,面色微变。
他神色僵硬地收回手指,慢慢用另一只手握住,额角上滴下汗来。
方才那一按,若是按在殷悟箫手上,只怕殷悟箫便要经脉错乱,气血倒流,纵不致死,起码也要残废。可是按在百里青衣手上,却似碰上铜墙铁壁,宣何故的真气反噬,生生震断自己两根手指。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百里青衣一把按住宣何故肩胛。
宣何故胡须颤动,张了张嘴,又闭口不言。
百里青衣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眸间厉色更浓:“说!”
殷悟箫还不知道自己险险逃过一劫,莫名其妙地望着百里青衣。
宣何故面色发青,却紧咬着牙关,宁死不肯出声。百里青衣见他如此,心中倒添了一分尊敬。于是他放开手,朗声在房中呼道:
“木教主,请出来相见。”
没有人出声。
百里青衣笑笑:“漠北穹教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作风,怎么现在做起这种暗算的勾当?木教主若是对青衣有所指教,面对面地说出来不是更好么?”
漠北穹教的确是极少做这种威胁暗算的事情,这样破绽百出的陷阱,不是出自穹教之手,还能是谁?
“木教主,听说您斩杀了游安泰之后,又迁怒你身边的一位侍女,打得她容颜尽毁,是否就是站在门外的那一位?”
门口那面肿的女童身形一动。
倏地一道金石相撞之声,两边书架轰然裂开,内里走出两人来,正是木菀风和她手下无过。
“青衣公子果然警觉过人,都怪这老匹夫心急露出了马脚。”木菀风宛如闲话家常般缓缓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