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邓清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知道殷悟箫向来言行大胆,肆无忌惮,可是大胆到这种程度,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也出乎他的承受范围,他对她的兴趣经她这么一打击,消失殆尽。
众人拥挤着,想多发掘出些八卦,又觉得主角实在太坦诚,再惊天动地也不过如此了,于是纷纷地都散了。
殷悟箫的脸庞几乎要滴出血来。这都是孽缘,孽缘啊!她无颜去地下面对家中二老。
她转向百里青衣,深吸一口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除百里青衣外,在场的百里府众人和殷府众人皆绝倒。
太后娘娘,这个局您没搅成,对不住了。
※※※
洞房花烛夜。
轰轰烈烈的谪仙才女恋终于告一段落,迎来的是埋葬一切痴男怨女的婚姻坟墓。
殷悟箫在让整个江湖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嫁得如意郎君。
百里青衣在心上人让整个江湖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娶得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才女老婆一名。
只可惜殷大小姐这夜太过兴奋,多喝了几杯酒水。
“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初不该去去云山的,更不该一时兴起在松露潭洗澡,孽缘啊,孽缘。”她喃喃道。
她勾住新婚夫婿的脖子:“你说,一切是不是都是我的错呢?倘若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去云山,是否一切都不会发生呢?逢朗哥哥还会是一个而不是两个,我不会碰上宇文翠玉,也不会碰上你。”
“箫儿,箫儿。”百里青衣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衣襟,吻上她的红唇。“我不管你会不会碰上别人,可是你必须碰上我。”
殷悟箫摇摇头:“人家丁醯我百般算计,终于算计到了你呢。你说,究竟是谁算计到了谁呢?”
“自然是我算计到了你。”
“错!我是那么好算计的吗?”殷悟箫叫嚷起来。
“你绝不是好算计的。你是自愿让我算计,否则我哪里会这么容易算计到你?”百里青衣对答如流。重点不在于谁算计到谁,重点在于他已经进攻到肚兜这一层了。
殷悟箫傻笑起来:“青衣,青衣。”
“你会嫌弃我么?我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妻子,我太自以为是,又太任性,我还做了三年乞丐,偷过东西,骗过钱,我还害死了好多人……”
她捧起百里青衣的脸,忽然生生堕下泪来。
“我好累啊,你知道么,我好累。”
百里青衣停住动作,他心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亲吻她的头顶。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不会让你再辛苦下去,今后有任何的苦难,你我一同承受。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有我在你身边,一切都不必担心。”
殷悟箫沉思了一会儿:“你说得对,有你在,一切的苦难,都由你承受就好了。以后若是还做乞丐,也是你去讨饭,我只负责吃饭。”
百里青衣有片刻的无语。然后他笑道:“好。”
殷悟箫微笑:“青衣,我爱你。有朝一□不爱我了,我还会爱你,一直到你重新爱上我。”
“青衣,今日是我俩洞房花烛之夜呢。你还记不记得,我俩初见面时,究竟是谁轻薄了谁呢?”
然后,她扑了过去。
番外之去山子松
其实严格来讲这一篇不能算是番外的,把本书最大的谜团留到番外来讲,作者该打,该打。
那么六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百里青衣以为自己是死了,可是唇上冰凉的触感又提醒他他仍在人世。他想,如果父亲知道自己落到这般境地,气也要气死了。
一股甘甜的细流渗入他干裂的口中,他慢慢撑开眼皮,那一霎那他以为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妖精。
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将一篇叶子卷成漏斗状,正往他口中喂水。她的神情极为困扰,好像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服侍人的事情。
然后他注意到,他是在一个山涧的岸边,身上的一些擦伤都被仔细包扎过了。看起来自己就是导致这少女衣衫不整的元凶了,包扎所用的布料看起来是来自少女的衣衫。这女子大概是笃定了他不会迅速苏醒过来,身上的布料仅能遮掩住重要部位,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春光旖旎。他自幼所受的教导让他强迫自己别开目光,却发觉自己整个人也被扒得干干净净,而他的全部衣物都被架在不远处的火堆上烤干。
他的目光对上少女的双眸,少女惊叫了一声,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对着他兜头就是一砸,他连气也来不及叹一口,就再度晕了过去。
等他再度清醒过来,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就着火光,他看见那少女盘腿坐在他身旁,身上穿着他的外衫,裹得严严实实。所幸的是他的底衫回到了他身上,避免了赤身□的尴尬。少女眸中现出熟悉的惊慌之色,似又要伸手去抓石块,百里青衣急忙出声:“不要!”
他嗓音浑浊,吐字亦不太清晰。少女皱了皱眉,动作缓下来。有那么一瞬间,百里青衣怀疑她是否听得懂汉话。
又或者她真是生于山间的精灵,不食人间烟火呢?他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
“姑娘,”他清了清嗓子,“在下并不是坏人。”
少女仍是一脸敌意地打量着他,却慢慢放下手臂,看来是不打算找石块来砸昏他了。
百里青衣苦笑,他发觉自己四肢麻木,动弹不得,这姑娘必然是给他用了什么麻醉四肢的药物了。他小心翼翼地探问:“你……听得懂汉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