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衣蓦地看她,尔后一笑,揉揉她的头:“能以一己之力,为武林减少一些杀孽,这是好事。”
“这是好事,只是……你做得并不开心?”殷悟箫皱眉看他。
百里青衣一震:“何以见得?”
“你若是做得开心,便不会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殷悟箫伸手拉过他一只大掌,轻轻握住,声音柔和:“大到言谈方式,小到衣着口味,你都要伪装,里面的的那个你,怎么会不累呢?”她指指他的胸膛。“你和百里寒衣不同,他性格温吞随意,接过别人的负担对他而言不过是多了一份工作而已,他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可是你,性格这么挑剔,江湖这个担子压到你身上,你就会自动乘上百倍千倍。”
没有注意到百里青衣眸光逐渐转浓,她叹口气,满脸的无奈:“况且,你爹给你打造的这张面具太完美了,其实世上哪有这么完美的人呢?你一定是被逼的,被逼把自己心里那个百里青衣藏起来,被逼说着自己不喜欢说的话,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穿自己不喜欢的衣服,吃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唔……”
热乎乎的双唇迅速堵住她的檀口,将她剩下的话语悉数吞掉,他迫不及待地启开她的贝齿,彻彻底底地品尝她的甜蜜与温香,强迫她在他的带领下恣意徘徊遨游。两唇狠狠相贴,如挣扎求生一般无所顾忌,义无反顾,他的攻势愈演愈烈,仿佛要化作一团火选醌两人一起燃掉一般,两人胸壑紧紧相贴,他的大手将她密密置入怀中,似乎要一直塞进他心里。
半晌,两人缓缓分开,彼此都气息不稳地吃力喘着。
这……真是搏命一般的吻。
殷悟箫气喘吁吁地瞪住他,却正正瞧见他寒若深潭的星目中布满的来不及收回的汹涌情潮。
她一怔,一股柔婉而甜蜜的情怀霎那间席卷了她的心。
她轻轻伸手,将柔荑贴在他左胸,感受着两人同样悸动的心。
“你为什么吻我?”她满面嫣红,却笔直地看进他眼中。
百里青衣轻轻笑了。
“因为我想。”
这是什么破答案……殷悟箫忍住臭骂他的冲动。
没关系,她再接再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嗯,吻我的?”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每一次看到你。”
殷悟箫只觉脸上腾地一下炸开了。
“……在洛阳,绝色楼么?”她从常理来揣测。可是,洛阳那时她一脸的漆黑,这样他也有……咳咳……欲望吗?
她柔柔地笑着,笑中带着些狡黠,轻轻抚上他的俊容。
百里青衣注视着她,他知道自己彻底地沦陷在她难得一见的温柔中。
“不是,是六年前。”
六年前,她还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女娃……
这妖孽色心也起得忒早了。
此花非我春
乔逢朗有些目眩。
白衣胜雪的佳人袍袖轻拢,发髻微松,懒懒散散地斜靠在琴案上,一手捧腮,另一手不急不缓地拨弄着琴弦,清冷惬意的琴声便以一种孤僻的方式倾泻出来。
恍惚间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桃花如雨飞落的下午,唇红齿白的小人儿两手高高地拉起裙摆,兜住了一春的芬芳,慧黠的笑意在瞧见他的存在后转为错愕,小手一松,桃花如鹃血堕地。